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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
2021-06-25 09:00:00

真實而夢幻的外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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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我收到一個老朋友的新消息,讓我想起改變一生的高中文化交流。中一時,我哥哥的英文補習老師曾赴美國交流一年,並跟我們分享其精彩美國夢,例如在新大陸發現自己,他參與AFS國際文化交流計劃中,不是為自己將來在名牌大學升學鋪路,反而是在不同國家的窮鄉僻壤生活一年,由於人煙稀少,他連說廣東話的機會也沒有。我們兩兄弟既感好奇、恐懼,又覺刺激和吸引,於是我哥哥在2001年(911恐襲那年),到美國距離紐約數小時車程的費蒙特州交流,當地見到的牛一定比人類還要多。

出於一份不服氣,我鼓起勇氣報名參加AFS交流計劃,希望藉此舉證明自己能獨立,能在沒有父母、朋友和老師的環境生存,什麼也不需害怕。可是,我未出發便遇到阻滯,第一次報名時就因為視障的緣故,在美國沒有願意收留我的學校和寄宿家庭,因此在我15歲那年並未能成行。慶幸我沒有被那一次失敗的經歷打沉,在我中五畢業17 歲那年,我再次嘗試,多得一位老朋友盡心協助,在全美國尋找適合的高中和寄宿家庭,最後我在2005年至2006年間到了美國中西部科羅拉多州生活了一年。當年生活的情景尤如美國青春劇一樣,在青春高校什麼瘋狂事也能經歷,沒有了東方文化的包袱,沒有家庭、朋友和老師的限制,擁有的就是那份潛能無限一直跑的感覺。

剛到達美國的首兩星期,我連英文也說不好,就舉手參與美國高校足球隊的選拔。其實當時我懼怕得很,連足球在哪都看不清,別人說話又聽不懂,就像海倫凱勒在陌生的球場上無厘頭的度過每一次的練習。那年我明白:只要你面皮夠厚,便能夠豁出去了。我球技差也參加足球隊,甚至在冬季籃球隊選拔時,被對手撞脱肩膊關節,這些我也不當一回事。那時我不知道外國人的樣貌長成怎樣,更大膽詢問他能否容許我觸摸一下他的臉。

常言道人離鄉賤,到達美國近一年,其實大部份的時間我都甚為思鄉,每天望着科羅拉多蔚藍的天空,看着翱翔中的飛機,常常想何時我才能夠回到熟悉的家。在美國生活的日子,不難碰到嚴重濫藥的同學,吸食大麻以及其他毒品的人比比皆是。我目睹很多同學家庭破碎,插班離校跟着父母穿州過省,亦有不少非裔及墨西哥裔的新移民同學連一個英文字也不懂讀。這時我才親身體驗到西方社會的殘酷和美好,更讓我學會上善若水的適應力。沒有經歷,不會懂得選擇。沒有見識,怎能學懂拒絕和接受。從這份共融和矛盾之中,我明白到民主社會的美好,是需要大家努力去付出和經營。如果只追求一貫樣板式的和平,這不是民主。民主就是從爭端中找到共識,若有爭端引發暴力的話便需要負起法律責任;單單爭端甚至暴力本身並不會破壞民主,法律和程序也不是用以磨滅多元共融的聲音。所以在西方社會裏,你不會見到樣板式的和平,而是爭論,爭論過後卻又能握手言和,牽涉有關暴力和懷疑違法的案件,人們必能得到法庭的中立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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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交流那年住在寄宿家庭 (到現在還保持聯絡),他們堅持持守文化交流的本質,只容許我每個月使用一次長途電話、每星期只寫一個電郵,當時我真不明白他們用意何在。可是一年過後我才明白這份破釜沉舟的文化交流是怎樣的一回事,最後我連發夢亦會用英文,更與當地不同族裔、不同宗教信仰、不同膚色的同學打成一片。我還非常深刻,最後的一個月,我明白到每天吃麵包的美味,在後花園種草解悶的樂趣,在房間裏看着天晴月缺的寧靜。最後這一年帶給我就是那份深信共融和平等的信念,打死不離好朋友的共融,只要厚面皮便能夠豁出去的勇氣。我相信每個曾參加AFS交流的朋友,都會明白到地球既圓又平坦的趣味。而AFS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成立的文化交流,不是要讓年輕人找到和平的烏托邦,而是對不同政見、體制和種族多一份理解,希望不要重蹈覆轍,令世界再受戰爭的摧毀。願大家能回味一年交流既真實又夢幻的美好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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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崔宇恆,CareER創辦人,專門為高學歷的殘疾人士和特殊教育需要人士提供就業和升學支援,並透過職業配對和培訓服務,讓會員有機會一展所長。
http://www.sie.gov.hk/go/walter-ts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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