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清零」多日的香港，稍微放寬限聚令措施。(資料圖片)
早前在本欄寫過美國大部分人現已除罩相見，日常生活大致回復正常。連續「清零」多日的香港，則只有稍微放寬限聚令措施，繼續嚴陣以待第N波新冠肺炎疫情的來臨。相映成趣，確診數字似乎不足以解釋南轅北轍的對策。
歸根究底，限聚令其實有多大效果？
一年多的慘痛教訓，製造了大量珍貴數據，很多去年疫情風頭火勢時「政治不正確」的問題，現在陸續有學者提出答案。最近一篇比較矚目的文章，題為《The Impact Of The Covid-19 Pandemic And Policy Responses On Excess Mortality》，分析43個國家和美國所有州份推出過的不同種類的在家防疫措施。從禁止聚集到限制室外活動，從停工停學到餐廳只限外賣，各地推出的措施有鬆有緊，就算在美國之內，鄰近州份的限制也可以差天共地。
這項研究相當直接，看的是措施推出前後超額死亡(excess mortality)的變化。所謂超額死亡，意思就是比較2020年的其中一星期，跟之前幾年同一個星期死亡數字的分別，數字較多，就代表2020年那段時期尤其多人死亡。研究採用了金融學的一個常見實證方法，只看措施推出前後幾個星期內的變化，目的是聚焦措施的效果，排除其他因素。
研究發現…… 措施推出後超額死亡不跌反升！愈早推出措施，維持措施時間愈長，也不見得可以減低超額死亡。
答案如此出人意表，大致上有三個解釋。一為病毒根本避無可避，市民自願在家又好，措施有效控制活動又好，始終敵不過高峰時期病毒的強勁傳染力，要爆發的終會爆發。由於措施推出往往是疫情最嚴峻之時，因此造就了愈禁愈死得人多的結果。另外兩個解釋則更為悲情：在家防疫，造成各種情緒問題和家庭衝突，增加了相關的自殺和其他死亡個案，而醫療系統為面對疫情，大幅減少與疫情無關的醫療服務供應，亦對超額死亡數字有所貢獻。
研究結論，是限聚措施並非有效率的防疫方法。時移世易，若果這項研究在疫苗推出前發表的話，幾位研究人員相信已被口誅筆伐，指其不負責任草菅人命之類了。如今有疫苗這個很可能更好的選擇，批評在家防疫措施就變得「政治正確」起來。學術研究從來符合市場規律，審時度勢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