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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
2023-11-17 04:30:25
日報

《年少日記》── 不一樣的鄭中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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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倫敦回港後兩天,終於看到卓亦謙執導的《年少日記》──剛於周四(11月16日)上畫──散場時無意中聽到旁邊兩位不認識的女觀眾對話,大意是這齣戲太催淚。甲問:「頭先你有冇呼吸唔到?」乙答:「有啊,大部分時間都唞唔到氣!」絕對理解她們為何如此,因為故事圍繞原生家庭創傷、自我成長挫折、校園集體欺凌、精英主義遺害、學童自殺問題,以及成年人如何面對傷痛多個議題,很多情節令人沉重得說不出話來。電影放映至中後段時,已聽見有很多人忍不住索鼻抽泣,坦白講有一兩幕戲(老師與學生在山上大叫、父子在病房裏抱頭痛哭)我也差點「失守」,但很快又止住了。可能是自身經驗使然,相對於角色遭遇暴力對待的悲痛,施暴者的殘忍和旁觀者的冷漠更教人氣憤,尤其是「暴龍哥」鄭中基飾演的鄭自雄。

面對公眾,鄭自雄是位資深大律師,立於社會頂層,風度翩翩,成熟穩重。但在家中,他其實是性格暴躁(去到病態的程度)的丈夫和盲目追求精英主義的嚴父,經常因為妻子(韋羅莎飾)和長子有傑(黃梓樂飾)「做錯事」(說穿了,只是無法達到他那過高的要求),感到有失面子,而對他們施以各種暴力,譬如體罰和虐打、出言侮辱、情緒勒索、經濟支配,甚至刻意摧毀心愛的人與事。父權凌駕一切,將所有家庭關係應有的愛掏空,最終釀成無法挽回的悲劇。難怪「暴龍哥」在製作特輯訪問時也這樣形容:「今次呢個角色,唉~我應該係真真正正做一次好衰好衰嘅一個人。」衰到一個程度,他曾經想過辭演。「(讀)嗰啲對白,我望住佢哋(戲中兩位兒子)嗰陣時,我個心係好唔舒服,因為冇理由會咁樣嘅。即係咁可愛嘅小朋友,點解個父親可以係咁呢?我嗰刻係想……想話我不如辭職啦,我唔係好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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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導演和編劇,阿卓(卓亦謙的別稱)受訪時對我說,完全當然明白「暴龍哥」有多難受:「Ronald先生呢本身係一個好好嘅爸爸嚟,即係佢仲會喺現場同我喺度傾,話佢個仔近排鍾意啲乜嘢,佢經常分享關於佢小朋友嘅事,我都諗緊:『咦~究竟你係咪feel到我好大壓力,於是同我傾下偈,紓緩下我嘅心情呢?』咁我覺得此其一啦,咁後尾我發覺,原來佢做一個嚴父嘅呢個戲,佢都好辛苦,即係因為呢個唔係佢私底下會做嘅嘢……其實成個劇組都好怕傷害到小朋友,尤其是Ronald,即係每次拍完,佢都向梓樂say sorry,就話:『希望冇嚇親你。』跟住阿Sean(黃梓樂)又好老成喎『冇事啦,做嘢吖嘛!』咁樣。我好感激佢(鄭中基)啊,因為佢做呢場戲呢……唔只一場啊,係好辛苦,因為佢次次做完除咗say sorry,佢都同我講,話:『導演係咪真係有人會對住一個咁可愛嘅小朋友,做一啲咁殘忍嘅嘢呢?』我就同佢講話:喺research上呢,(這些事)都經常發生㗎,真係好抱歉喇,要你哋承受一樣咁嘅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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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導演會想到邀請鄭中基來演這個角色?阿卓解釋,他深信懂演喜劇的人,其實明白悲劇是怎麼一回事,他私心希望能夠看到「暴龍哥」在鏡頭前演繹嚴肅故事的模樣。「Ronald先生大家都認識佢啦,亦都知道佢係一個好出色嘅……佢被認為係一個喜劇演員,但喺我心目中呢,其實所有嘅喜劇演員都好明白悲傷係咩事,因為喜劇係嚟自悲劇。而外國都有好多例子,即係Robin Williams(羅賓威廉斯)啊,或者係Bryan Cranston(拜仁康斯頓)做《Breaking Bad》(絕命毒師)啊,Jim Carrey(占基利)做《無痛失戀》(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啊,其實好多喜劇演員出身嘅人,佢哋做正劇呢都係非常之好睇,而我覺得對Ronald先生嚟講都係一樣,我經常都期望有冇一日見到鄭中基嘅正劇演出呢?但好似(以往)唔係好有,於是就覺得不如我問下佢啦,睇下佢有冇興趣啦,佢又OK喎,於是就開始咗呢個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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