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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4-23 06:00:00

回首天已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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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放式廚房,微涼的黃昏,收音機播着老舊英文歌。

倫敦一條名叫Bow Lane的小街,恆常的周五大減價:三英鎊一隻雞,兩鎊一條豬骨,一鎊一件羊架,五鎊二十條肥美香腸,有胡椒,芝士,肉腸等等不同組合……

荷包大出血,換來背包塞滿食材。返回宿舍,切切弄弄,不出兩小時,就變出了焗香腸、羊架意粉、炒雞柳和大煲肉骨茶。友人們帶來芝士、美酒、雪糕、冬甩,說說笑笑吃吃,轉眼凌晨。微醉的晚上,有家不想歸,收音機唱着Simon&Garfunkel的「The Sound Of Silence」。

此情此景,還在英國讀書的日子,幾乎每月上演。回到香港,連吃飯盒都無時間,此調不彈久矣。間中,近乎思鄉般掛念這些暖烘烘的飯局。

於是這天,又是同一班朋友,聚首某人的愉景灣新居,在開放式廚房,透過落地玻璃窗,看着全海景,七手八腳試煮新菜──法式紅酒炆雞。

對着食譜,按部就班,先把洋蔥、紅蔥頭、甘筍、西芹、蘑菇、薯仔切碎,煮得半熟。然後把巴掌大小的雞件,沾了麵包糠,煎得出金黃色的皮,肉卻仍是生的。接着把所有材料混在一個大鍋內,倒入大半支紅酒,慢火炆一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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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着酒杯底聊天,肉香愈來愈濃烈,肚愈來愈餓,終於忍無可忍,肉也剛好夠火候。臉盤般大的一鍋肉,拿着大杓子搞勻,幾張嘴放肆地吃。唱機放着近期流行的電影原聲大碟,遙望窗外,黃昏的天色,是溫柔的微藍,不經不覺,月亮出來了。

聞說,日轉夜,跟夜轉日的天藍,顏色是一樣的。夜耗子的我,很難想像可以早起看得見黎明。腦海快速倒帶,仍是青春少艾時,最愛柴娃娃促膝談心等天亮。那些年看過的,可又是一樣的藍?

《港孩》作者。從AO到Freelancer,不愛搵食,只愛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