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人留港消費主要以信用卡結帳，北上消費則通常使用AlipayHK及微信支付等內地平台。(資料圖片)
你會北上半日按摩美容，然後空肚回港吃飯，還堅持只用AlipayHK埋單嗎？
說過了，最近期的官方數據顯示，本地居民在境外的開支連升4季，並非中大報告「港人北上及本地消費形態」所言「恢復到疫情前水平」，而是創了500億元境外開支新高，中大報告未有分析的「本地市場內的消費開支」卻連跌4季。這不算擠壓，怎樣的消費形態才算擠壓呢？消費數據上的一升一跌，反映的正是兩者的替代關係，而這關係我認為主要是由價格效應帶動，但亦不排除財富效應之下追求性價比變得更重要。
論價格，自2022年，人民幣兌跟美元掛鈎的港元貶值了超過一成，全面復常後內地物價又面對通縮壓力，加上口岸全面重開、運營時間延長、通關手續簡化以及港車北上政策的實施，北上消費與留港消費的相對價格大跌。論財富，相比新冠疫情之前，香港人這幾年的平均收入並沒有顯著增長，中產人士的身家反而隨本地股市樓市跌了幾成。還有較少人留意的質素轉變，疫情期間內地人原本喜歡來港享用的服務消費(例如醫療美容)，因3年的過境限制而促成了內地行業的「邊做邊學」(learning by doing)，相反過去幾年不少正當盛年的港人移民海外導致本地勞動市場人才外流。中大經濟學系最近發表的研究報告卻認為，港人在內地消費並未擠壓港人在香港的消費，而港人在本地和內地消費偏好各有側重：「曾在內地進行交易的AlipayHK『資深』用戶中，服務業約佔其在內地的總支出接近一半，而零售業僅佔28%。然而，經常北上的『資深』用戶在香港的消費則大部分集中在零售業及餐飲業，分別佔58%及29%，服務業佔較少比例，只佔12%。細分港人在內地的服務業消費，生活服務類消費佔逾八成，當中包括健康與美容、按摩及其他個人服務。」
相比政府數據，支付平台AlipayHK數據的優勢是更仔細的消費分類，缺陷是代表性不足容易導致偏頗推論。2023年1月至2024年5月的期間，AlipayHK的北上消費升了57倍，而留港消費相對穩定。收入不升而財富下跌，錢從何來？我留港消費主要以信用卡結帳，北上消費則全程用微信支付，AlipayHK消費有升無跌的代表性可想而知。中大的數據分析卻因此放棄了2022年後才使用AlipayHK的新用戶，進一步扭曲復常後北上消費的新趨勢。Grok這樣回應我北上齋揼唔食的問題：「點解唔喺內地食少少嘢墊底？」
不要誤會，我不是說北上消費是導致本地消費疲弱的唯一原因。相比北上午餐，辦公室附近的兩餸飯是有其競爭優勢的。然而，對於交易時間地點較有彈性的消費，北上的服務業消費可擠壓香港的服務業消費，亦可以擠壓部分香港的零售業及餐飲業消費。跨境消費市場一體化政治正確，北上擠壓香港消費亦經濟正確。問題是，同胞南下並未明顯擠壓內地消費，因此政治經濟正確的說法是一體化仍有完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