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服裝造型都成了「程式」，還可改動嗎？
上回提到老戲新演的問題。我説：「年輕演員一般認爲觀眾對戲寶太熟，改動，觀眾反而不喜愛。不越雷池半步，就是最穩妥的做法。所以，老戲就永遠難再年輕起來。」改動了劇本，觀眾未必喜愛。原來同樣情況，亦出現在演員的戲服、造型改動上。
早前，香港演藝學院的戲曲學院上演一齣由學院院長毛俊輝先生擔任總導演的《無情寶劍有情天》。既屬滙報性質的演出，亦以此向名伶林家聲先生致敬。此劇爲聲哥的首本戲之一，首演於六十年代，直至今日，也常見劇團點演，可見也屬「名劇、戲寶」之一類。成了名、成了寶，自然有了規範，也就是説，無論唱詞、演出程式及服裝等，一概有迹可循，有例可依。既然有例不可廢，演員照演即可。如果稍爲修改了一點，哪怕是一丁點，都有機會惹來指責。
洪海在劇中飾演冀王一角。我無緣欣賞過首演，但憑過去的觀劇經驗，此角一般都會由小生（第二男主角）擔演，而且以俊扮登場。上回演出，洪海一改造型，扮演一個黐了鬍鬚的王爺。看罷照片，感覺不錯！冀王是反派人物，爲人討厭、自視過高、目中無人，這樣的形象頗能突顯人物性格，演起來也更具説服力。
當我認爲改得不錯之際，原來已經引起討論。有戲迷對上述改動表示反感，認爲戲已經演了多年，就算有瑕疵，都早已細加琢磨，今時今日，還得要改嗎？
我在想，此角色當年由年輕小生擔演，自然不會情願去黐鬚，破壞一張俊俏的臉吧！那是現實情況使然。但今日洪海已經是有年資的演員，亦屬學院導師，作些合理改動，以便塑造形象，有利演出，有問題嗎？更何况演者是他！
談創新，講改良。有人走得極快，旁人未必理解，視之爲異類；有人把「良」都改掉，反被視爲帶來進步，擦出火花。對於值得嘗試的改動，卻招來非議，我們還該如何展望將來？
無言。
(相片由作者及曹偉樑先生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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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了鬚的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