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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
2021-04-22 04:30:00
日報

趙滋蕃寫《重生島》被遞解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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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滋蕃1953年寫了「難民小說」《半下流社會》,一舉成名。

趙滋蕃1953年寫了「難民小說」《半下流社會》,一舉成名。

1964年趙滋蕃因為寫了小說《重生島》,被港英政府遞解出境。

1964年趙滋蕃因為寫了小說《重生島》,被港英政府遞解出境。

當年《旋風交響曲》的稿費和版稅足夠趙滋蕃買一層樓。

當年《旋風交響曲》的稿費和版稅足夠趙滋蕃買一層樓。

四十年代末五十年代初,內地大批文化人因逃避戰亂南來香港,不少人後來以寫稿為業。他們所寫的文章題材五花八門,那個時候出現了大批「反共文學」和「難民文學」,趙滋蕃的《半下流社會》是難民文學的代表,他亦因為寫了長篇小說《重生島》,被港英政府遞解出境。

趙滋蕃出生於德國漢堡,抗日戰爭爆發後跟隨父母回國,他響應「十萬青年十萬軍」入伍,曾任國民黨政工少校。趙滋蕃1950年避難香港,住過調景嶺難民營,瞓過樓梯底,生活朝不保夕。1953年,趙滋蕃把坎坷經歷寫成《半下流社會》交「亞洲出版社」出版,非常暢銷,聲名大噪。作者自言苦熬了58個通宵寫成這本書,創作過程很辛苦,「差不多每一萬字,要拼掉一磅血肉」,完書後瘦了17磅。


趙滋蕃透過《半下流社會》寫出南來難民在香港社會的悲慘生活,他們散居各處山坡木屋、棲身調景嶺簡陋棚屋,除了要和大自然搏鬥之外,又要在政治權力、人性黑暗的漩渦掙扎求存。《半下流社會》出版後趙滋蕃名成利就,稿費愈來愈高。五十年代是美國半官方和官方組織,在香港大灑美金的年代,「友聯出版社」和「亞洲出版社」都是美援文化機構,接受美元資助。亞洲出版社好像有用不完的美金,出手特別闊綽。1955年趙滋蕃替亞洲出版社寫了一首8,000行長詩劇《旋風交響曲》,它是以湖南雪峰山「旋風戰役」為背景的敘事詩劇。趙當年已是有名氣作家,因此稿費特優,詩劇出版後,出版社一次過給了他港幣8,000元作為稿費和版稅。五十年代的香港,8,000元足夠買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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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趙滋蕃發表長篇小說《重生島》,批評香港政府的不人道政策,被香港政府列為不受歡迎人物驅逐出境,輾轉到了台灣定居。《重生島》是寫香港政府把各類型罪犯放逐到香港40浬以南的荒島,任得他們自生自滅。趙滋蕃在「寫在重生島之前」這樣形容:「重生島本是個蕞爾小島,寸草不生,涓滴全無。遠遠望去,像個大笨象的頭,斜插在南中國海的彎彎曲曲弧線裡。這個由幾百堆頑石構成,一平方英里不到的小島,港澳漁民們喊它做『落氣島』,蛋民們叫它做『麻瘋島』。」有人說,喜靈洲以前收容過麻瘋病人,因此懷疑小說中的「重生島」就是早年的喜靈洲。趙滋蕃說他曾乘坐教會的福音船登陸「重生島」,在島上見過幾個倖存者,他們的故事後來收進《重生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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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7月香港總督頒布實施「1962年遞解與拘留緊急條例施行細則」,部分不受歡迎人物被放逐到「重生島」。趙滋蕃說:「送到這兒來的人,儘管品流複雜,臥虎藏龍,但最後的命運卻是相同的——死!」他在書中詳細描寫荒島上罪犯努力求生、在絕境中映照出未泯的人性光輝。趙滋蕃說他寫《重生島》是要「鑿穿法律的神話,讓世人看清楚中國人在中國的土地上,變成不受番鬼佬歡迎的人物,而遭受遞解出境的荒謬可笑。」書成之後交台灣《聯合報》連載,小說還在連載期間,趙滋蕃已被香港政府列為「不受歡迎人物」遞解出境,可幸不是被送去「重生島」。他到了台灣後出任《中央日報》副刊主筆,繼續創作小說和寫評論文章,後來到東海大學任教,1986年3月14日病逝於任內,享年6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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