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kTok賣平了嗎？

經過特朗普親自與習主席通電話，特朗普向外宣稱，國家主席習近平已同意TikTok的交易協議。中國外交卻沒有對協議作具體的回應，只表示樂見企業達成符合中國法律法規的解決方案，期望美國為中國企業提供公平的營商環境。

從中美兩國各有不同的反應來看，有關的交易協議，應未完全達成，有的只是一個大致的框架。只是特朗普急於邀功，才強調交易方案已獲兩國元首「祝福」。至於中國外交部想強調的則是，今次達成的解決方案，合符中國的法律與法規，中國並沒有因美國以「不賣就禁」作脅逼，就放棄原則。

現實是美國對中國的脅逼自特朗普首個總統任期就已經開始，足足已糾纏了五年，中國都沒有在原則上作讓步；反而是美國不敢「話禁就禁」，而是不斷地把禁令的限期延後，讓世人覺得美國的禁令是沒有條件執行的，用來嚇唬對手也顯得愈來愈乏力。

TikTok在美國有1.7億用戶，且為逾800萬家美國中小企帶來大量商機。TikTok的用戶大部分是年輕人，他們很難理解，政府為何要限制他們用TikTok的自由。政府如果強行要限制的話，將進一步令美國社會撕裂。此外，美國的商戶失去了TikTok的廣告平台之後，經濟上的損失亦會很大。如是令到「不賣就禁」的恐嚇完全起不了作用。

有人可能會覺得今次交易達至的價錢偏低，估值只有140億美元，與之前估計的350億至400億美元有一段距離。不過，看一單交易的價錢是否合理，我們不能單看金額，還得看字節跳動(TikTok的母公司)，收到這筆錢之後，賣出的東西有多少；以及美方付出這筆錢之後，可換得的好處有多少。

TikTok能夠在美國發展得這麼好，全靠字節跳動提供的演算法。所有社交平台，都會透過用戶瀏覽的軌跡，去推算用戶的喜好，然後才推薦別的內容給他，這套演算法做得高明的話，就可以增加平台的黏性，令平台的競爭力大增。這本是TikTok最有價值的東西，但今次交易，由於中國政府反對，並沒把TikTok現正用的演算法賣斷給美國的收購公司(字節跳動不會提供源代碼)，而只是把這套演算程式租給美國的公司用，代價是TikTok每年盈利約半。

除了這筆可觀的「租金」收入外，字節跳動還保留在TikTok的約兩成股份(19.9%)，可以按比例收到股息，合起來TikTok約有六成的經營利潤仍會落在字節跳動的口袋裏。由此可見，字節跳動賣出的東西不多，收到的代價卻不少，賣得並不蝕底。不過，這次交易的細節是否如此，還有待有關方面進一步披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