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寶是如何煉成
身為從事舞台演出的人,每當看到與表演藝術相關的電影,都會特別吸引我的注意。近期城中熱話的日本電影《國寶》,描繪一位 Kabuki 歌舞伎表演者在藝術與個人生活之間的拉鋸。宣傳片段中,主角喜久雄(吉澤亮飾)在神社祈求時對女兒低聲說:「我不是在跟神明說話,我是在跟惡魔做交易。」一句話,為這個角色揭開命運的基調,也讓我決定非得入場觀賞不可。
孤陋寡聞的我,先前竟不知道《國寶》是改編自同名小說,更不了解作者吉田修一的來頭。直到導演李相日把小說搬上大銀幕,我才因電影而認識這位重量級、在文壇獲獎無數的作家。
日本人對傳統的執着有其獨特之處,要動搖傳統往往是緣木求魚。歌舞伎界重視血脈傳承,崇尚名號世襲,只要父親在業界備受認可,藝名便能由子嗣繼承。那麼沒有正宗血統卻天才橫溢,又肯刻苦修煉的表演者,是否代表註定無法攀登巔峰?
電影《國寶》正是把焦點放在「傳承」與「伎藝」之間的拉扯,到底哪樣更重要?能力至上是常理,但在傳統思維的框架下,出身血統被視為正道 。這種「國寶級」的藝術如何能夠真正傳承?
片中的兩位男主角深陷於漩渦之中,他們一同學藝、一同成長,日升月落,盛衰交替。擁有正統血脈者深明自己技不如人,天才型的表演者又苦於缺乏名門庇蔭。兩人的生命線交錯,於舞台上亦敵亦友,成為彼此間的宿命,關係描寫得有血有肉 。被拋棄的女兒,在訪問父親登上寶座時,描述這門藝術的魔力,簡潔有力 。
命運究竟是上天早已撰好的劇本,還是能靠個人努力改寫?在現實裡我們無法得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若只是順從命運,不願奮力一搏,那麼奇蹟幾乎不可能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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