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薯仔的暗黑宣傳法

不知道大家對《波叔出城》這套黑色幽默偽紀錄片有沒有印象？想當年，即係差不多廿年前，由於拍攝手法(電影中不少「角色」都在近乎不知情情況下參演)和對哈薩克這個國家描述(電影形容哈薩克極端落後以及恐同反猶太)，這套講述一名哈薩克斯坦記者「波叔」(Borat)在美國的旅行故事的電影上映時是受到大量的攻擊和批評。這些攻擊和批評包括有戲中「角色」向電影製作人提告，另外，當年哈薩克政府亦投放幾百萬美元推廣一個名為「中亞的心臟」(Heart of Eurasia)的運動來「抗衡」這部電影，而大部分阿拉伯國家更因為戲中反回教的內容禁止這部電影在當地上映。

雖然受到大量訴訟、批評和打壓，但這些負面消息反而成為電影最佳宣傳。從電影票房計，這部小本製作(製作費約1,800萬美元)電影的票房回報(高達2.5億美元)絕對是遠超預期；從電影獎項計，男主角沙格．畢朗．高漢(Sacha Noam Baron Cohen)當年橫掃各項電影男主角獎更是名成利就。最有趣的是，當時有報道指電影上映後，網上訂酒店平台Hotels.com發現其平台上有關哈薩克這個中亞冷門國家的查詢大升三倍！多年後哈薩克的外長更直言電影有助推廣當地的旅遊業，並要因此向「波叔」致謝(I am grateful to ‘Borat’ for helping attract tourists to Kazakhstan)。

英語有云：Any publicity is good publicity。直譯就是「任何宣傳都是好宣傳」。言外之意是，即使是負面宣傳，也會增加產品的知名度。對這套電影(《波叔出城》)和這個國家(哈薩克)來說，Any publicity is good publicity真的是對得不能再對。

不過，這種暗黑宣傳法並不是所有人或產品都適用。有研究就發現，負評只對一些此前寂寂無名的新書作家有用，對早已成名的大作家則只有反作用。我自己有關電影的研究亦有類似的發現。

難怪，娛樂圈不少半紅不黑的暗星都要製造緋聞來炒熱自己的新聞，近年不少所謂的「KOL」都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精神，分析錯漏百出並不在乎，愈多人鬧反而就愈快樂。幸好我只是一個象牙塔裡的學者，不食人間煙火，更不靠人氣食飯，用不著這種暗黑宣傳法。 

作者為維克森林大學經濟系副教授、中文大學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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