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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2018-04-25 06:00:00

許敖山 實驗教育 劇場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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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敖山,是作曲家與聲音藝術家,亦是香港演藝學院「作曲及電子音樂課程」的講師,表演電子音樂及DJ-ing時,則以Nerve作為代號,近年開始嘗試導演工作,多重身份橫跨多個界別,因此音樂圈、劇場裡,以至教育界中人,都說很難定義圈內人稱為「腦科」的他,是屬於那一個範疇。這個不依循傳統的人,在劇場裡當義工開始,學懂藝術要創新,就需要實驗精神,而且不能被金錢束縛,在多個圈子遊走吸收後,近年積極參與劇場工作,但已經是導演的身份,最新劇作《肖像曲》,他繼續以其一貫實驗態度與方法,將傳統與前衛、東方與西方、排演與即興,在劇場空間裡實驗與探索,亦以此身教學生,藉實驗帶來的無限可能。

撰文:BoBo  攝影:林俊源
 

《肖像曲》的台前幕後,正在趕做最後的排演,
期望做出一套紀錄片形式的多媒體歌劇。


《肖像曲》演出詳情
日期:本月27、28日(晚上8時)、本月29日(下午4時)
地點:香港大會堂劇場
票價:$120(學生)、$270(成人)
查詢:5161 9684
 

被達明與進念引入劇場
Nerve與劇場結緣,源於樂隊達明一派的一張唱片,就是1988年推出的《你還愛我嗎?》專輯,內付了一張宣傳postcard,「中學時期其中一個影響,就是達明一派,知道他們和進念.二十面體這個劇團有合作,第一個應該是《石頭記》吧,那時我讀中一,還未識買票入場觀賞實驗劇場,中二升中三的暑假,達明一派推出《你還愛我嗎?》專輯,內裡附上一張postcard,寫著《十日談/N個道德的故事》,當時手拿著postcard看,是甚麼來的呢?那刻有『碰』一聲震撼,一句對於我來說從未接觸過的句子『N個道德的故事』,是甚麼意思呢?於是決定去城市電腦售票網購票,去觀看一個劇目,這是我從未做個的動作。」Nerve觀看完這個前衛劇目,自言對內容處於明與不明之間,但覺得這個劇團很有義思,通俗點說表演手法很「有型」,有很多問題在內,令他帶來很多思考,之後開始追看這個劇團的節目,直至去加拿大留學。

1993年,從加拿大回港後,Nerve在Art Center出版的《藝訊》裡,發現了進念.二十面體刊登的一個錄音工作坊廣告,從小已學習鋼琴的Nerve,就參加了這個錄音工作坊,課程完畢後,當時的導師潘德恕問Nerve有沒有興趣幫手做後台音響工作的義工,「當時應承了,由幫了一次、幫第二次後,之後正式參與落去做創作。」


首次為劇場配樂
Nerve正式參與的舞台劇,就是《審判卡夫卡之拍案驚奇》(1994),當時正在後台處理音樂編排程序,在放飯時間導演榮念曾突然詢問Nerve,之前排演的那一幕戲,用甚麼音樂較好,「我當時很喜愛一隊techno樂隊Public Energy的一曲《Three O’ Three》,用了很多Acid 303聲效,我給了榮念曾後竟被採用,作為那段戲的配樂,那刻經驗對我來說很重要,我第一次挑選音樂,在一個劇場空間、有這麼多演員、肢體動作,和我選的音樂發生關係,這一次體驗對我很大影響,我是由這裡開始,誘發我從事劇場音樂創作。」


重回校院做超齡學生
除了劇場音樂,Nerve還嘗試組過不同樂隊,亦開始自學研究電子音樂,但參與了一個名為《柏林在香港》(Berlin in Hong Kong,2000)的大型festival後,開始對兩種感覺完全不同的音樂產生興趣,一種是前衛電音,以及二十世紀的現代音樂,「當時我對幾個範疇很有興趣,一種是現代音樂、一種是club music,但我在《Berlin in Hong Kong》時,接觸一班柏林電子音樂人,看見他們只用laptop來造音樂,或者用軟件作programming,這是很新鮮的事情。」進念.二十面體之後在2002年推出一個名為《Looking For Mies》的劇目,向德國建築師Ludwig Mies van der Rohe致敬,更找來Nerve負責音樂演出部分,從而令他對現代作曲產生興趣:「當時與本地樂隊Slow Tech Riddim的成員Kim Lam,組了一個名為VSOP的組合,參與了進念.二十面體的一個劇目《Looking For Mies》,已經用了很多現代音樂的概念來做配樂,但那時不太懂,其實當時只用一個取樣方法(sampling),我們有嘗試研究一些音樂理論,但始終比較表面。」

經過這次對現代音樂的探索後,Nerve開始發掘二十世紀的現代音樂來聆聽,聽到某一個時刻,好想去了解這種音樂的結構,以及如何創造,便有重投校園的念頭,「那時聽很多現代音樂,有很大的興趣,但沒辦法了解如何創作,這時有朋友問我,為何不去『演藝學院』報讀作曲,所以我在28歲以一位超齡學生身份入讀。」


無心插柳做了非常教師
經過4年的現代音樂訓練,已是學士生的Nerve,獲「演藝學院」邀請擔任助教一職,以及駐校學生,可以使用學校設施及深造作曲,兩年後,「演藝學院」開辦碩士課程,Nerve順理成章於畢業後正式成為「作曲與電子音樂」課講師,問到是否早有計劃擔任教職,他說算是無心插柳,但卻非常喜歡與學生互動,「我全部學生都當是我朋友,由上而下的教學方式,現在是不行的,我講的就是對,更加不能,現在學生們不愛這套。」

Nerve自言希望,多年實踐的實驗精神,可傳遞給新一代音樂人,「無論做創作或者教授學生,我從來都不跟隨傳統,要創新不只是談實驗的內容,更重要是實驗的方法,這方法包括我自己的創作,或者我教學時的方法,都有一個實驗的態度存在。」Nerve教授的是現代音樂,或稱modern classical或contemporary music,課程目的是培訓作曲家,但Nerve認為不單只香港,甚至乎全世界,所謂現代音樂作曲家的發展,只會愈來愈窄,而且遠離大眾,「在這裡修讀音樂,如果想做到像John Cage那種作曲家,這年代未必可能發生,我亦不是這種作曲家,我會鼓勵學生作多類型發展。」


作曲為何一定要好聽?不能吵嗎?
Nerve解釋,學校可以訓練到一定的技巧,但不一定可以訓練出藝術家,「『演藝學院』的畢業生,不論從事音樂、跳舞、演奏,或者舞台各個範疇,表演技巧一直維持一定專業水平,但想成為一位藝術家,不能只靠技巧,這方面學校未必真的幫到,學校只是一個環境,給學生一個學習過程。」

從一開始,Nerve作曲畢業後,發現一樣事情,就是不會只單純做所謂現代音樂,給一班只聽現代音樂的觀眾,「創作音樂不想那麼淺窄,不想只造演奏聽表演的樂曲,我會嘗試在不同場地演出,有些畫廊會找我做一些聲音藝術;同樣道理,我沒興趣只做聲音藝術,服務一般只聽聲音藝術的人,我反而會嘗試從一個作曲家角度及方法,去做聲音藝術,我是會考慮做出的聲音是否好聽,因為做聲音藝術,其實不一定要考慮『好聽』這個原因。」


想在劇場實驗跨越藝術才做導演
早期與進念.二十面體合作,Nerve不諱言培養出實驗的精神,亦是他創作的根,還有種下與不同藝術團體合作的契機,「做電子音樂或者作曲,過程都是比較孤獨,早期參與進念.二十面體的演出,他們好強調集體創作,作曲是沒有集體創作,所以之後我和很多團體合作過,如不加鎖舞踊館、城市當代舞蹈團、前進進戲劇工作坊等等,很多、很多,這讓我累積很多經驗,到了某一階段,想自己發起一些劇場作品的計劃。」

2010年,Nerve碩士畢業,寫了一個歌劇《利馬竇的記憶宮殿》,但真正做導演,則是2012年的《家春秋》開始,他更找來八十年代多媒體樂隊The Box的成員襲志成合作,嘗試以作曲家的思維來執導,「《家春秋》是一個半劇場作品,我想做一個有關香港早期電影的演出,還有其實作曲、電影與劇場創作,有很多共通處,作曲,是看你如何安排音符的擺位,那刻我運用作曲的訓練及美學,來處理字幕、畫面、配樂及原聲,還有對白等電影語言,解構後再整合成一套劇場演出,過程其實和我做音樂時很相似。」

由1993年開始走進劇場,到近五、六年才正式做導演,Nerve自言這個過程有點兒慢,是他意料不及,連即將上映的《肖像曲》,他真正導演的作品,至今才是第三齣劇作,他指原因是自己在不同範圍跳躍頻繁,亦想在劇場表達一些觀點,「有時會想在創作中,回應社會當下發生的事情,亦考慮到有否一種藝術形式,去貫穿我過去的演出與創作,令不同領域接觸我藝術的人,都可以來前來觀賞,《家春秋》上演時,剛巧發生『國民教育』這件事;我的第二個劇目《1984》(2014),上演的時候正是『雨傘運動』發生之時,到這刻上演《肖像曲》,除了包含我自己有興趣的事物,另外就是愈來愈想透過藝術,去講一點東西。」


紀錄片形式的新歌劇
音樂的表演形式是抽象的,而且很多時只能獨自完成,Nerve愛劇場就是可以和其他人合作,「劇場好玩的地方,亦是最複雜的地方,就是不可以有個人主義,我這刻很有興趣做一些複雜,以及深入些的深度交流,所以這次《肖像曲》,除了我還有一位導演卓翔,他是一位紀錄片導演,之前在他的作品《一個武生》已經合作,這次找他來合導,是希望做一個Documentary Opera,一個紀錄形式的歌劇,用概念的想法解釋,其實是紀綠我們這一刻的狀態,亦試試能否將紀錄片與歌劇的形式跨越。」Nerve的實驗劇場,嘗試將不同表演媒體跨越融合,從而將不同口味的觀眾聚合成群,自己亦以身教,向學生示範作曲畢業後,可以有很多可能性發生,「像我老師那種作曲家模式,我發覺到我這一代,已經不通,我沒有可能沿著他的舊路會成功,同樣道理,我會否能成為一個模仿對象,對於學生來說,他們模仿我已經不行,慢了,我在調換角度,做一些跨越的事情,框架是死的,可以試試不同媒體,現代作曲家的責任,是要不斷跨越、變化、創新才行呢!」

來自日本的鵜澤光(Hikaru Uzawa),在男性主導的能劇界發展,如Nerve所說,她本身已經是一個故事。 崑曲演員楊陽,會在錄象演出中出現,他是一位武生,但武生的表演機會很少,因而面對前路茫茫的問題,他亦有打算離開這行,去找生計,是Nerve特邀他參與這次演出的。 受正統古典女高音訓練的Olivia Salvadori ,身處歐洲的她思想開放,沒有甚麼包袱,讀完書後已經做很多實驗表演,她對傳統的睇法,是另外一種見解,因此與Nerve一拍即合。 Nerve教授學生,有時會把所有合成器接駁後,即興演奏30分鐘,之後聽回錄音,找出有趣的地方來討論。 早在八十年代,已在香港劇場嘗試多媒體演出的The Box(盒子)成員龔志成,是Nerve近年較多合作的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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