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不止是這次展覽的主題，在我的人生和事業裡，她有著很重要的地位。她本身來自九十年代，是一位紙上人物。 我跟她有不少共通點，其中之一是，我們都愛打破規則。我覺得，我就是愛麗絲。』
法國視覺藝術家Fury，早前為agnès b.畫廊易名為Galerie Boutique Rue de Marseille及喬遷之喜打頭陣，舉辦以愛麗絲為主角的個人展覽《Passing Through》。這位與agnès b.女士認識多年的藝術家，雖然訪問當天是首次碰面，但我輕易便從人群中找到其身影，全因年過半百的她帥氣非凡，一頭短髮，格仔衫配格仔褲，戴著一副藍色反光黑超。一個字：帥，而且是從骨子裡散發的帥。
文：Wing 圖：莊振邦、部分由受訪者提供
找到創作隨意門
大概是兩年多前，我在法國跟Fury首度接觸──在一個聯展中看到她的作品。生於五十年代的她，誕生於歌舞昇平、太平盛世的巴黎後解放時期，「我曾經在一所由拿破崙建立、紀律嚴明的舊式寄宿學校讀書，好不容易熬過那段日子，打算大學時讀美術，但我爸爸想我讀政治學，你也知道，當年是個父權社會，沒辦法反抗，但亦因為我選了這科，後來才接觸和參與社會運動，繼而全身投入七十年代的狂野龐克世界。」當時的她就如沉寂多時、蠢蠢欲動的睡獸，在沉悶的學校找到隨意門，走進另一個紙醉金迷的世界。「我跟愛麗絲一樣，穿越了鏡子，找到另一片自己真正喜愛的天空，那裡是一個黑暗中仍有鳥兒歌唱的現實。起初我還覺得愛麗絲跟我很不搭，她的形象太少女了，而且我做的都是大型畫作或藝術裝置，但愛麗絲最後成為了我的靈感女神，時常在我的作品中出現。」
轉化龐克文化
就如Fury所言，修讀政治學時，她已開始參與社區地下運動，因而接觸到龐克文化，「我很喜歡藝術，但我希望我的藝術能與社會大眾互動，直至現在，我從不覺得我是畫家，因為『畫家』的作品，只適合在畫廊或博物館展出，而我的作品卻大部分是衣服，而且，我的作品存在著反叛的靈魂，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靈魂就是Punk。它不應該被困在畫廊或展館，反而應該面對大眾。」對Fury而言，Punk是創作的靈魂，它的其一深意就是勇氣的象徵，「我不斷嘗試以不同素材創作，新的素材是藝術路上的衝擊。」然而，有一種素材卻跟隨她大半生，就是衣服。七十年代時，Fury投入龐克文化不久，她加入了盛產龐克平面設計藝術的組織及街頭樂隊「Bazooka」，組織成員熱衷於將punk文化和藝術結合成藝術品，「因為我認為藝術應該要連繫大眾，所以我加入了Bazooka，那段時期很開心，大家一起創作，我們還有一些街頭表演，但其實我並不是很熱衷punk music，但很喜歡punk文化的態度。當時我在想，除了音樂和平面藝術品之外，還有甚麼創作可以呈現punk？」
獨有的設計 獨有的素材
Fury全名為Dominique Fury，是她早年為自己改的「藝」名，除了向Johnny Thunders、Andy Warhol和Felix Guattari等著名藝術家致敬外，同時也精簡地描述她的人生態度──憤怒(Fury)。Fury的憤怒並非怒氣沖沖的情緒，而是借烈火暗喻對生命的積極態度。大學時期，Fury不但參與各類punk界活動，更成立了一支從未出過唱片的龐克女子樂隊「L.U.V.」，當時正值punk visual art盛行的七十年代，「那段時間是美國的龐克平面設計最流行的時期，有些是音樂會海報，亦有部分唱片封面，當然也有很多很多畫作，七十年代是龐克文化很重要的發展時期。不過我當年跟自己說，不要用一般方式去呈現我心中的龐克藝術，當時我創作了很多富意義的文字和符號，後來我想到，用網版印刷(Screen Printing)方式『畫』在衣服上並拿去賣。」Fury一直笑說自己是不守規則的頑皮小孩，眼見當年平面設計盛行，便決意我走我路，抗拒平凡，「比起畫板，我更想在紡織品上創作，我開始學習Screen Printing，不斷練習，當時我發現，其實我真的不喜歡平凡的創作，我想將我獨有的藝術置於獨有的素材上。」
Dare to be different
「藝術其實應該是可觸及的，當年接觸到龐克文化後，發現這種文化衍生了一種可以觸摸的藝術，就是punk style衣服，就是它啟發我以Screen Printing方式在布料上創作。」Fury指，當年的絲網印刷術並不盛行，當她把作品拿到博物館附近出售，自然成為獨特的藝術品，亦因為作品別具一格，令她在1978年認識了服裝事業剛起步的Agnès，「她當年跟我說『Be free with my clothes』，我們都認為，藝術要被穿上才能融入生活和社會，就是她這句話，令我們成為了數十年的好友和合作夥伴。」「Freedom」這個字，在Fury的人生字典裡佔據重要位置，與當年創立自家品牌不久的Agnès.不謀而合，「她提供衣服給我創作，讓我全權話事。那時我利用很多不同素材去創作，例如相片、自家設計的文字樣式，當年我受到Agnès.的啟發，把藝術照片印在衣服上，後來塗鴉藝術家Jonone跟Agnès.笑說，問我可否將他的作品印在衣服上。這時，我第一時間想到我作品中的Alice，最後我把他的作品和Alice的剪影印在衣服上。」Fury在訪談中笑言，在過去數十年的創作生涯中，她從來沒有停留過，「我相信，人生不同時期會遇上不同的人，不同的藝術舞台會有不同際遇，不論年少時期抑或如今這種年紀，勇氣都伴隨我走藝術路，到了現在，我仍然dare to be different。」
“Passing Through” Exhibition
日期：即日至8月31日
時間：上午11時至晚上9時
地點：K11商場119號舖agnès b. Galerie Boutique Rue de Marseille(河內道18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