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澳角力】ABC駐中國前主管爆遭嚴密監控 14歲女兒也被查

澳洲傳媒機構駐中國最後兩名記者早前撤離中國，引起中澳新一輪爭拗，澳洲廣播公司(ABC)駐中國前主管卡尼(Matthew Carney)爆料稱，記者在中國遭到嚴密監控，ABC報道曾被指違反國安法，連他14歲女兒也是調查的一部分。

卡尼原本一直保持沉默，因擔心駐中國的同事受影響，直至同事、駐北京記者伯特斯(Bill Birtles)和《澳洲金融評論》(AFR)駐上海記者史密斯(Michael Smith)本月初遭中國國安問話並離開中國後，他才決定披露在中國受監控細節。在2018年8月31日星期五的深夜，他準備從北京的公司回家時接到一個電話，對方稱來自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委員會，拒絕提供名字，但堅持要一名ABC中國員工寫下他將宣讀的聲明。該男子說，ABC的報道違反中國法律和規定，散播謠言、不合法及損害訊息，危害中國國家安全和損害中國聲譽。卡尼當時為ABC駐中國主管，自2016年起出任，並與伯特斯拍檔，而接到該電話前三星期，ABC的網站突被中國封鎖，他一直要求當局給原因。

卡尼指那通電話只是一切的開始，他遭到恐嚇逾3個月，直至與家人被迫離開中國，其故事反映中國對外國記者的行動，非她所說的一報還一報反制，事實是在中國的所有外國記者均遭監控，但對他的監控在2018年8月31日那一晚後更嚴密。卡尼說，中國也刻意讓記者知道遭監控，如他報道新疆維吾爾人遭集中囚禁時，ABC拍攝隊遭約20名國安人員包圍，又在深夜敲他們酒店房門，盤問他們日間活動。卡尼也察覺到其網上活動遭監視，「有一次在深夜，我醒來時見到有人遙控操控我的手機及進入我的電郵帳戶」，他門搜尋及發現一名紐約活動分子發給卡尼的電郵，對方希望取得ABC在天安門事件拍攝到的坦克人片段。卡尼認為當局是故意讓他知道其受監控，要他自我審查報道。其後在他簽證要續期時，外交部約見他兩小時，「宣讀」其過去冒犯中國政府的報道，包括新疆再教育營、政治處決和專家標籤習近平是獨裁者等，最後指他觸犯中國法律，正接受調查。卡尼說在那次會面後，他感到自己的脆弱，他和家人的未來在中國政府手上。

威脅秘密關押女兒 「那裡有其他成年人」

簽證到期前一星期，卡尼已預訂了機票，打算與妻子和3名子女回澳洲，避免孩子受事件影響，最壞情況是直接從學校接走他們去機場。數天後，他被知會其簽證已獲批准，但外交部人員卻羞辱地當著他面掉其護照到地上，要他自己執起來。但他之後與妻子往蓋印延長簽證時，卻被要求前往公安局，並指示他們要前往北京一個設施報到，以及要帶同他14歲女兒前往，因她是受調查的一部分。他翌日早上帶同妻女前往一個新建大型的安全部設施，被指控違反簽證條例，其女兒14歲在中國法律下是成年人，所以她也會被控。卡尼之後說，他是父親，會承擔女兒的罪責，但一名女調查員卻稱，他們是守法國家，有權扣押其女兒，對方還威嚇可以關押他女兒到一個不公開地點，那裡有其他成年人。卡尼反擊稱，若女調查員這樣做，他會將事件提升到外交層面，讓澳洲大使館和政府介入。卡尼提出他們一家願意翌日離開中國，但女調查員卻笑稱，「你不可以離開中國！你正在受查，我們禁止你出境」，又掦言其簽證到期後可關押他。

在與澳洲大使館職員、中國同事及ABC人員於電話商討有關情況後，他們決定就「簽證罪行」認罪及道歉，以換取女兒與他們夫婦一起。他與女兒翌日再回去拍下認罪片段，但仍有待當局「裁決」，而且不知何時才有結果，他們只好回家等待法落，幸好翌日有消息，他們在認罪書打手印後獲准離開回家。但事件未完，卡尼製作一個節目的受訪中國民眾威脅控告他誹謗，律師指對方一入稟，他便會被禁止離境，他遂急忙與家人搭飛機回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