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10-02 18:55:16

國際分析｜歐盟建「無人機牆」與俄正面交鋒？能建得成嗎？

歐盟多國、北約以及烏克蘭代表早前開會，同意在歐盟與俄烏邊界打造「無人機牆」；北約並稱將強化在波羅的海地區的軍事存在。俄方強硬回應指「歐洲從未如此接近第三次世界大戰」。最新發展是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周三矢言，歐盟將繼續推進建設「無人機牆」。俄歐圍繞無人機事件的對峙持續升級，令外界憂慮北約歐洲國家與俄爆發正面衝突。歐盟建造「無人機牆」，亦反映其在美國對歐承諾日益減弱下，只好自行加強防衛，但受制於美歐之間和歐洲內部分歧，「無人機牆」說易行難。

特朗普把俄烏衝突責任推給歐盟北約

俄烏戰況毫無緩和跡象，美國總統特朗普近期一改口風，惹外界關注。他上月23日在紐約與烏總統澤連斯基會晤，並在社交平台發文稱烏克蘭在歐盟和北約支持下，有望「贏回全部烏克蘭，恢復原狀」，跟之前多次暗示烏克蘭應「放棄部分領土」結束衝突的立場不同。《華爾街日報》文章指，俄烏談判一直欠實質進展，令特朗普感挫敗，其立場轉變主要是為迫使俄方重回談判桌，而非幫助烏方扭轉戰場形勢。英國《經濟學人》分析認為，特朗普特意強調「歐盟和北約支持」，是試圖把衝突責任轉移給歐盟和北約。

而在波蘭宣稱遭俄無人機入侵後，特朗普暗示這「可能是失誤」。有分析認為受美方態度影響，北約對無人機事件的反應，僅限於援引《北大西洋公約》第四條進行集體磋商，並未觸發第五條即集體防禦條款。此舉與2022年波蘭邊境導彈事件的處理邏輯相似，即由美國主導「定性」，避免北約與俄發生直接衝突。

美方態度「定性」無人機事件

對於歐盟和北約有關無人機事件的指控，俄方多次否認。但有歐美分析認定事件是俄方有意為之，以試探歐洲的防禦能力，同時迫使歐洲把防衛資源，從支持烏克蘭轉向應對自身安全威脅。

「無人機牆」構思始於2024年，如今在上述背景下快速推進，可能成為冷戰結束後，歐洲最重要的集體防禦措施。根據歐盟說法，「無人機牆」將具備先進的偵察、追蹤和攔截功能，同時配備地面防禦系統、海上安全力量以及基於太空的態勢感知能力，以作為歐盟東翼監測機制的一部分，估計造價達數十億歐元。

馮德萊恩周三在歐盟領導人哥本哈根非正式會議後的記者會說，歐盟將繼續推進建設「無人機牆」，其旨在快速發現、攔截並在必要時擊落可疑無人機；在建設過程中，歐盟將充分借鑒烏克蘭的經驗，並與北約密切合作。

「無人機牆」涉額數十億歐元面對多個難題

項目的優先事項是加強探測能力，首個步驟是盡快部署探測系統。歐盟或將在一年內大幅提升無人機探測能力，但要建立一套覆蓋陸地和海洋、能全面追蹤並摧毀目標的網絡，恐需時更長。打造「無人機牆」的其他難題包括，項目由北約還是歐盟主導？誰來負責數十億歐元的建造成本？歐盟各國空域法規不同，該如何協調？如何部署雷達、誰出資及誰負責等問題，都需要長時間討論。

歐洲致力打造「無人機牆」，除應付防禦體系短板，也是減少對美依賴、加快防務自主的重要嘗試。波蘭等歐洲多國的無人機事件，揭示歐盟和北約防禦體系一大致命弱點，就是在俄烏戰場愈演愈烈的低成本、高機動性無人機戰面前，歐洲現有防空體系成本高、效率低，猶如「殺雞用牛刀」。歐洲有必要加強發展重反無人機技術及低成本防禦系統。

北約加軍費跟歐洲「防務自主」矛盾

儘管今次危機對推動歐洲加強安全合作、追求防務自主起一定作用，但效果有限。原因之一是歐洲對美的「安全依賴」，以及本身的「防務自主」之間存在矛盾。目前的歐洲既不信任美國，卻又離不開美國，特朗普政府要求北約其他成員國，把年度國防開支提高至佔GDP的5%，但這些預算最終很可能用於採購美製裝備，反而擠壓歐洲本土防務工業的發展空間。此外，東翼「新歐洲」國家不滿「老歐洲」國家主導歐洲事務，在安全上更想依靠美國而非歐洲，從內部制約了歐洲推進防務自主。

歐盟擬把凍結俄資產貸款予烏克蘭

更現實的問題是，歐洲多國的財政能力暫難滿足防務自主需要。有分析指，要實現真正的防務自主，歐洲各國需把防務開支提升至GDP的5%至7%。但目前歐洲經濟正受高通脹、低增長及高赤字困擾，大增防務開支在經濟上困難重重，更可能在各國引起政治危機。若經濟疲軟、能源成本高企等問題未有改善，歐洲各國的自主防務合作，終將讓位給更迫切的經濟與社會議題。歐盟於哥本哈根召開的峰會，據報也討論把被凍結的俄羅斯國家資產，貸款1,400億歐元予烏克蘭，以減少歐洲諸國的負擔。俄方批評此舉如同盜竊，警告將追究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