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分析｜飛機產量減竟成航空公司金蛋？

全球飛機產量短缺，正成為部分航空公司的金蛋。飛機供應不足下，航空公司得以用高於其買入價的價錢，把新飛機賣給租賃公司套現獲利，然後租回。「售後租回」(Sale and Leaseback)向來是各地航空公司獲取流動資金、減輕資產負債表壓力的「妙法」，但專家對此感到憂慮。

總部位於美國丹佛的廉航邊疆航空(Frontier Airlines)，以及匈牙利廉航維茲航空(Wizz Air)等，近期成為「售後租回」表表者，透過這種方式獲得數以億計美元收益。

美各航空公司「售後租回」交易大增

這種存在已久的財技，因飛機供應緊絀，而變得更具吸引力。根據Cirium Ascend顧問公司資料，美國各大航空公司今年的「售後租回」交易，佔全球比例24%，較2022年的10%急升。另一顧問公司AeroDynamic Advisory則指，波音(Boeing)和空中巴士(Airbus)的產量問題，將令預計於本年交付予客運航空公司的飛機減少19%。此外，預計在2024至26年間，將有約350架空巴A320neo飛機，因前稱雷神的RTX、旗下公司普惠(Pratt & Whitney)的引擎問題，而須停飛。基於以上因素等種種原因，美國航空協會(Airlines for America、A4A)的首席經濟學家海姆利奇(John Heimlich)表示，新飛機價格較新冠疫情前上升了兩成。

廉航邊疆航空獲利逾5億

路透社指，邊疆航空今年首季度透過「售後租回」獲得7,100萬美元(約5.53億港元)收益，較去年暴增78%。Cirium Ascend全球諮詢部門負責人莫里斯(Rob Morris)預料，邊疆航空在當前季度也會錄得類似豐厚收益。至於維茲航空，則在最近財年錄得約2.45億歐元(約20.6億港元)收益，激增約146%。

除趁高價把新接收的飛機出售套現，航空公司亦會看準時機，瞄準低價位向飛機製造商下單賺到盡。例子同樣是邊疆航空，該公司於2021年下了大訂單，當時通脹相對較低，而且由於疫情，航空旅行需求尚未恢復。據報該公司訂購了超過200架空巴飛機，將陸續於2029年之前交付。邊疆航空本月較早時承認，已從空巴那裡以較目前市價低一截的價錢訂了飛機，之後會以更高價格將其賣予租機公司。達美航空(Delta Air Lines)、美國航空(American Airlines)和聯合航空(United Airlines)等美國航空公司，也下了類似訂單，不過規模較邊疆航空小。

航空公司「不務正業」惹關注

上述財技令邊疆航空在首季度幾乎收支平衡，這看來是好事，但有分析師表示憂慮，認為該航空公司似乎太過依賴這類交易，而非專注於載客運輸，有「不務正業」之嫌。摩根大通分析貝克(Jamie Baker)說：「我們關注過度依賴『出售租回』收益，愈趨成為邊疆航空盈利能力的核心因素。」

邊疆航空對此不以為然，公司把飛機訂單視為在目前飛機供應緊絀市場中的「重要資產」(major asset)，理據是預計飛機製造商面對的產量挑戰將會持續。邊疆航空CEO比弗爾(Barry Biffle)本月對投資者表示，「這是業務的核心部分，是實實在在的現金」(it’s a core part of the business, the cash is real)。

租機費用亦上升

新飛機價格飆升，亦意味飛機租金大漲。飛機租賃巨頭AerCap的CEO凱利(Aengus Kelly)預測，全球飛機市場的緊張供應，將起碼持續至2030年。據報目前航空公司在飛機租賃上的支出，已較疫情前增加三成。Cirium Ascend顧問公司的資料顯示，空巴A321neo的租金已達每月45.5萬美元(約354萬港元)，較2020年增加30%。航空公司不僅要在租賃合同期間支付月租，還須付維修費和按金。

有專家點出箇中隱憂，指一旦飛機延遲交付，將令航空公司陷入困境，尤其是那些依賴這些交易來產生現金和管理開支的航空公司。例子之一是巴西第二大航空公司高爾航空(Gol)，該公司今年在美國對總公司及其子公司申請破產保護時，債務估計達200億巴西雷亞爾(約304億港元)。

據報高爾航空面臨高額租金和利息開支困境，路透社指部分原因正是波音未能按照能夠支撐高爾航空運營的速度交付飛機。邊疆航空情況雖沒高爾航空那麼嚴峻，但過去5個季度僅得一季實現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