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琳與楊曜愷導演因《從今以後》首次合作，大讚對方指示清晰。(林靄怡攝)
現年75歲的李琳琳淡出影視圈33年，今年驚喜地再現大銀幕，更突破地在《叔·叔》導演楊曜愷(Ray)新作《從今以後》(5月1日公映)演女同志角色，與區嘉雯演一對託付終生的伴侶，說服力十足。在Ray眼中爽朗率直的琳琳姐，自言是演戲造作的老派演員，曾擔心連累整齣戲，幸有Ray的溫馨提示，安排她與嘉雯姐真情對談，讓兩人感情連線，她更大談「女女」螢幕初吻的體驗，「導演初時話錫一啖，我錫完仍好有feel，再大啖錫下去。」
取自女同志故事
繼2019年的《叔·叔》後再以長者同志為題材，導演楊曜愷澄清並非因前作成績亮眼而開拍女版，《從今以後》的創作緣起於2020年一個同志遺產權益講座，內容提及3對女同志伴侶，當其中一位離世後，遺下來的伴侶跟逝者家人關係決裂，Ray了解情況後，發現一個共通點，當事人向來跟對方家人關係親密，甚至曾與親友的子女同住幾年，「幾乎係湊大對方，又一齊去旅行，但當伴侶走咗，關係可以好快改變，好能夠反映香港社會狀況。」即使看來女同志較易融入對方家庭，但面對利益衝突，難免親疏有別。
立遺囑 減爭端
《從今以後》並非《溏心風暴》式爭產，沒有擠眉弄眼的大奸大惡，琳琳姐演的「Pat」猝逝，沒有立下遺囑，留下物業歸親屬家人，沒名份的伴侶，即使同住多年亦難有話事權，琳琳姐表示，「有觀眾睇完話要盡快立遺囑，其實可免後人爭端。」她自言沒有忌諱，此片提醒她別再拖延立遺囑，「每個人都唔知無常幾時來，例如我早前患大腸癌，要做手術和化療，幸好當年都算豁達面對。」
睇舊電視劇選角
《叔·叔》幾經艱難才找到太保和袁富華演長者男同志，《從今以後》雖有曾合作的金像獎最佳女配區嘉雯，但要為她的伴侶「Pat」選角，實也不易。楊曜愷坦言曾跟適齡的女演員試鏡，很多仍在TVB拍劇，母親形象太深入民心，於是他翻看舊電視劇，鎖定李琳琳是首選，「最深刻是甘國亮監製的《輪流轉》講5個女仔，不拖泥帶水的事業女性，有個好modern嘅感覺；後來再睇《民間傳奇——梁山伯與祝英台》，原來她反串都OK；另外還有與跟于洋合作的《相見好》，七十年代的處境喜劇，但很獨立女性。」觀乎琳琳姐受訪時的裝扮，清爽短髮配間條恤衫，休閒褲搭白波鞋，難怪她大讚導演看得透徹，「我覺得自己都算獨立女性，唔會婆婆媽媽，裝扮也較中性又唔鍾意化妝。」隨是她的爽朗笑聲。
自言好out 擔心連累導演
Ray透過姜大衛(John哥)相約琳琳姐見面，他坦言，「其實當時都驚，但傾咗個幾鐘，發現她平易近人，聽我解釋完劇本就話有興趣，不過就話：『我已經好多年冇拍戲，你見到我個樣係點，你再諗清楚係咪搵我拍。』好直接爽朗。」琳琳姐在一星期內答應接拍，「其實我擔心達不到要求，驚自己好out，因為以前拍戲要演出來，怕會令整套戲失色，連累他們。但John哥和家人都好鼓勵我，難得遇上有發揮的角色，劇本有訊息。」早前被John哥大爆弱聽要戴耳機，問到聽力是否也屬考慮因素？琳琳姐毫不忌諱答道，「其實冇乜影響，因為拍戲時戴藏在耳仔的正統耳機，鏡頭拍唔到，而且睇劇本已知自己要說甚麼，對方又會說甚麼。」
溫馨提示 太字正腔圓
久休復出，首次與新晉導演合作，事前可有跟John哥對戲和交流心得？她答得爽快，「咁又無喎，我們拍攝很少討論應怎樣演，通常事後一齊睇戲才檢討，不過他提過唔好『做』出來，要自然。」琳琳姐自言是舊派演員，說話字正腔圓，被導演溫馨提示，「我習慣逐個字發音，有做戲的感覺，但導演很溫柔地叫我收細一點，生活化一點，令我沒有胡作妄為，佢好清楚自己要拍甚麼。以前拍劇試過有導演要求演員拍六十幾次，但又講唔到有咩做得唔好，就是都有拍這戲的梁愛，令到佢當時好冇信心。」她大讚Ray觀察入微，細緻設定每個角色的心態，看到無論新舊演員都很清楚了解自己做甚麼，她認真表示：「從今以後，我才是新人。」
深情對話 奠定感情基礎
琳琳姐與區嘉雯互不認識，首次合作演恩愛情侶，兩人自然流露同居多年的默契。琳琳姐歸功於導演，某次全體演員對稿，兩天後導演邀約見面，原來是安排她與區嘉雯深情對話，「他叫我倆想想有甚麼話要跟對方說，沒有劇本，自由發揮。嘉雯首先開口，我就跟她對談，越傾越有感覺，就像真的同居多年，讓我們投入角色，奠定兩人的感情基礎。」
浪漫情調 一吻再吻
琳琳姐除了首次演女同志，更將「女女」的螢幕初吻獻與區嘉雯。她憶述，那天拍攝兩人結伴行山，本來風和日麗，但準備拍吻戲期間，突然下起大雨，於是兩人走進避雨亭，天色昏暗卻更浪漫，「我覺得這氣氛更好，大家坐著真情剖白，那種mood，望著嘉雯對眼，我對手很自然就摸著她的臉，導演話錫一啖，錫完仍好有feel，再大啖錫下去，當時的感情好真摯。」Ray認為肢體動作勝千言萬語，他補充指，電影開場從背後拍攝的行山戲，特意要求琳琳姐扮John哥走路，「我叫佢好似John哥演的大俠走路，有點男性化又不可太強烈，佢馬上就做到。單睇背影已覺得她像阿Pat有自信，有種I own the world的感覺，真係背影都有戲。電影很多時都是身體語言，唔一定靠對白，從背影都已感受她們好恩愛。」
久休復出的李琳琳和《從今以後》楊曜愷導演接受本報專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