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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10 12:30:00

折翼天使與消防員的生命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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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翼天使與消防員的生命對話

楚楚是一天真無邪的女孩子,雖然童年時她曾患病並接受手術,但父母一直都對她呵護備至。無奈那天,家園發生了一場級大火,她卻獨個兒被困在家中。濃煙不斷地湧進屋內,她唯有躲進衣櫃,等候消防員來救援,但很快便因吸入一氧化碳而昏迷。當她被喚醒時,發現衣櫃的門打開了,有一位消防員抱起她,救她逃離火場。

「消防員哥哥,多謝你奮不顧身來救我!其實你可以我落地,讓我自己行。雖然我在小時侯,失去了右腿,但也習慣了穿戴這義肢,如常人行走。只是今次遇上大火,我走得比慢,要麻煩你來救我!我叫做楚楚,但我並不可憐!」

「楚楚,我也多謝你一開口便感謝消防員!剛才我在4樓火場暈倒,幸好靠意志及時醒過來,破門入屋找到你。但你可否話我知,為何你失去了右腿?」

「在我中一那年,我發現走路時右腳會痛,連睡覺也會痛醒,之後膝頭也開始腫起來。結果醫生確診我患了骨癌,需要先化療將腫瘤縮細,但最後小腿依然保留不住,一定要做截肢手術,我先可以活到今日。那時候父母也很傷心,不斷地問醫生,為什麼我會患癌,但醫生也只是說『成因不明』。」

「我們消防員,每次火災後,都會徹查起火原因,不容許無情大火成因不明。但人世間的疾苦、天災和人禍,有時候也會不明不白地,加在無辜的人身上。你年紀輕輕,就要面對無情的癌病和截肢,你不怕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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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怕痛!但我更怕骨癌擴散,就好似火災蔓延樣,令我和家人永遠分離!講起痛,話你知一個秘密:原來截肢後,初時我仍會感到右腿在身上,甚至它還隱隱作痛。醫生告訴我,這叫做『幻肢』的錯覺,原因是當失去肢體後,大腦負責感覺的地方,還未完全接受它『已經離開了』的事實!我怕別人以為我有幻覺,是因為腦袋出問題,所以只有好朋友,才知道這秘密!

「我明白你這種感受!因為很多大火的生還者,當他們痛失家園和至親後,都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才可以走出家人離世的傷痛。」

後來醫生和治療師話我知,要令這種幻肢與痛的錯覺,漸漸地減輕、縮短和消失的最好方法,就是盡快去佩戴義肢,然後重新站起來,學習向前行。果然,我發失去的右腿,在佩戴義肢學習行走的路上,真的愈縮愈短,也愈來愈少痛。現在我已是沒有『痛楚』的楚楚了!我也明白到傷痛過後,要及早復元,就要盡快起來,Move On!」

他們在離這人間煉獄的最後一段路上,要經過一條又窄又長又黑的走廊,前面依稀可看到終點的白光。消防員扶着楚楚,一步步急步走,二人彷彿正穿越時光隧道,過往與親人的點點滴滴往事,如今也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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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為,人死後才會火化成骨灰,但聽醫護朋友講,截肢後的人體斷肢,並不會交予病人或家屬善後,而是當成醫療廢物,以火化方式處理。」

「啊!想到曾經自己的一部分,後要在高溫下化成灰燼,如今我終於體會到,那些在火災中失去至親的人那種切膚之痛,到底是有多麼痛!這副義肢也令我憶起,小時侯的一件趣事!有一天,心愛的洋娃娃在公園裏丟了。媽媽為要安慰我,買了一個全新的給我,卻裝作是她把舊的找回來。雖然它們是同一個款式,但我又怎會不知道,它們是完全不一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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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父母眼中,獨一無二的洋娃娃!講起義肢,要重建災後家園,就好似替殘肢裝上義肢那樣,將災民安置在容身之所。但要面對親人罹難,就如同接受截肢的事實被割掉身上一塊肉,那是一種無法用物質去彌補的傷痛。所以轉頭我帶你脫離火場後,就要立即回去搜索仍然被困的居民,希望能夠救得一個得一個!你看,前面那位好像是我的隊員,我和你終於都從死裏逃生了

站在雲梯平台上,準備營救他們的,正是一位笑容親切得像天使的女消防員。這條穿雲霧的通天雲梯,看似一條長長的扶手電梯,一路帶他們三人往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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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雲梯,好似從未在救火行動中出動過。師妹,你不是要帶我和楚楚,返回地上嗎?」

們不要怕!我會帶們去一個地方。那裏再沒有痛苦疾病,也不再有天災人禍。」

消防員姐姐,我還最後的話。請你透過雲端,給我家人和鄰居:雖然無情的大火,將我截肢後餘下的身體,再一次燒成灰燼,但我離世的時候,因為吸入大量濃煙而缺氧昏迷,失去了知覺和痛覺,所以連半點被火燒的痛楚也沒有!你們得以倖存的每一個,記住珍惜生命,堅強地活下去!我在天守護你們,等候與你們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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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姐姐應承你。我會站在天國雲梯上,用雨後彩虹的色彩,將你的話寫在白雲上給他們看!」

作者為骨科專科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