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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
2018-07-06 06:00:00

杜琪峯,一個電影作者的承擔與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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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涯:杜琪峯的電影世界》,既是導演林澤秋的畢業功課,也是一個Fans給偶像的紀錄,卻的確交代了一位電影作者的所思所想。

《無涯:杜琪峯的電影世界》,既是導演林澤秋的畢業功課,也是一個Fans給偶像的紀錄,卻的確交代了一位電影作者的所思所想。

 「唉,錯X晒嘅全部都……點解咁嘅呢?」杜琪峯說。說時他身處《高海拔之戀II》的拍攝現場雲南。

 

《大事件》一開場的Long Take,精準,好睇。

《大事件》一開場的Long Take,精準,好睇。

《神探》,一個被認為「神神哋」的人,其實是對人性最睇通睇透的慘人。

《神探》,一個被認為「神神哋」的人,其實是對人性最睇通睇透的慘人。

1.在「浪漫月巴睇90s」時寫過篇《世紀末衰到貼地時,銀河映像的尊嚴》,談及杜琪峯在香港電影最得不到尊重的慘淡時候,與韋家輝創辦銀河映像,拍了一些票房肯定不高但絕對重要的香港電影:《兩個只能活一個》、《暗花》、《鎗火》……

2.看《無涯.杜琪峯的電影世界》才知道,《鎗火》是在最最最艱難時候拍的,杜琪峯決定要拍一齣自己真心鍾意的。

3.《鎗火》上映是1999年的事,2000年,他與韋家輝合導了《孤男寡女》,一齣都市愛情片,一齣跟過去銀河映像作品好唔同的愛情片。有人問:杜琪峯放棄了初衷?——No,他沒有,他當日創辦銀河映像就是為了拍有原創性的電影,但要延續、實踐這份堅持,就必需讓銀河映像得以存在。

4.於是需要拍商業片。但商業片不等於務必惡俗,一樣可以原創,像《孤男寡女》,便脫俗地拍出了非常好睇的Office戲——在香港電影中絕對罕有的Office戲。《孤男寡女》成功了,賺了錢,公司得以營運,便可以繼續拍想拍的戲。就這樣,互為因果地,千禧後的杜琪峯一直交替地去拍「擺明商業的片」和「冇咁商業的片」,我承認,那些「擺明商業的片」我不是齣齣都有睇,但「冇咁商業的片」就必定會睇。

5.拍「擺明商業的片」自然是為了賺錢,拍「冇咁商業的片」呢?是為了達到一種狀態的提升——提升,不單是指導演本人,也包括成隊Crew,於是杜琪峯決定在《大事件》一開波先來一場Long Take,用這場排足三日、一錯就要再用成個禮拜籌備的複雜槍戰Long Take,完美交代張家輝一Team人的嚴密布防、任賢齊一Team人的冷靜兇悍,以及雙方一觸即發的敵對關係。

6.你可以說,再長的Long Take,講到尾也只是技術的展示,技術再高的導演只不過是工匠的另一種形容。杜琪峯不是工匠——最初入電視行固然只為搵食,但日後成為了舉足輕重的電影導演,他明白到,「導演」是一個對時代有責任有承擔的身份。

7.於是拍了《黑社會》和《黑社會以和為貴》,分別以兩場(狀甚民主的)字頭辦事人選舉,張揚地隱喻香港特首選舉背後的規則、明爭暗鬥,以及真正在干預操縱和主宰的權力體系(對比起來,2016年那齣純為抽水的《選老頂》層次低上億倍)。

8.但杜琪峯只是導演不是政治人物,他拍戲,不為了(為誰站台)發表甚麼政綱,由始至終都只在探尋人心裡最幽微的構成部分——《大隻佬》以因果述說/化解愛恨,最後以劉華在樹下披回袈裟煲煙,重新演繹一遍釋迦牟尼菩提樹下頓悟(這是一齣複雜的電影,有機會再用一整篇文集中去寫);《柔道龍虎榜》以三個萍水相逢的人,描述人在理想失落時的應對,同時隱隱然鼓勵著香港電影人爭番口氣;《神探》借一個被認為癲佬其實把人性具象地睇通睇透的人,訴說人性的最惡。

9.杜琪峯一直身處香港,拍屬於香港的故事,而既然是香港的故事,理所當然會呈現到香港——他借《文雀》紀錄了一些香港風景,一些真正構成了「香港」的風景,這樣做,是因為2006年的天星碼頭事件。Yes,一班賊Keep住攞正牌地偷走香港的景物、歷史,以及香港人的身份與價值。

10.2011年開始,杜琪峯也北上拍片,在拍攝現場因睇唔順眼而爆了句「錯X晒嘅全部都……」到了2013年的《毒戰》,表面睇,只是一個毒販在內地不得善終應有此報的政治正確合拍片故事,但裡頭那群以為志在必得點知一鑊熟的香港毒販,又似乎在隱喻著:香港(電影)人盲目北上就以為實搵到大茶飯的下場。

 《黑社會》,隱喻香港政治。

《黑社會》,隱喻香港政治。

 《文雀》,杜琪峯給香港的情書。

《文雀》,杜琪峯給香港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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