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窮醜奇才莊生娶了亡友的遺孀。那一年,他 25 歲,她 46 歲。莊生因為找不到教職,乾脆自己辦學做天王,結果只有三個學生,幾乎把妻子的錢蝕光。幾經轉折,莊生終在雜誌社找到工作。他在這家《紳士雜誌》上發表了成名作《倫敦》,是一首詩,內容是唱衰倫敦,嘲諷其烏煙瘴氣、吏酷政苛。
1946年,莊生接了一個大 Project:編彙英語字辭。須知今天公認權威的《牛津英語辭典》,初版耗時超過七十年,由多位專家合力而成。而《莊生辭典》則是他苦幹八年,幾乎獨力地完成的巨著,是此後公認唯一可靠之選——直至173年後《牛津英語辭典》全套出版。這辭典給莊生帶來「博士」之稱譽,但他那時才剛被牛津大學頒授碩士學位。再等二十年,莊生才成為牛津的榮譽博士。《莊生辭典》不是乾澀的工具書,而是妙語連珠的文學作品,充滿自嘲諷人之句,例如「Dull」一辭的例句是「to make dictionaries is dull work」;「Fart」的解釋是「Wind from behind」。
可惜當時版稅制度不完善,莊生不像羅琳女士般發達。即使著作大賣,他仍有名無利,錢債監也坐過。更慘的是莊生的妻子在他編纂時病逝,未能有福同享,莊生病悔不已。
香港土生老文青,盡地一煲去留學。電影及戲劇評論人,國際演藝評論家協會(香港分會)成員,文章見於本報「730視角」、《映畫手民》及《立場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