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GPT人工智能在回答一般問題，暫時頭頭是道。(資料圖片)
在十九世紀末，英國大詩人王爾德(Oscar Wilde)說過：「機械應該要代替我們做挖礦、清潔、操作蒸汽機、掃街和在雨天送信等乏味又令人討厭的工作。」在二十世紀中，美國發明家富拿(Buckminster Fuller)又說：「不到一百年內，『勞工』這個詞就會失去意義，而且只能在二十世紀字典中找到。」在廿一世紀初，兩位研究數碼經濟的重量級學者發表一篇題為《How Technology is Destroying Jobs》文章，分析雖然經濟會因新科技的發展而受惠，但在這個科技創新過程中，中產階級將逐漸消失，他們的工作將被機器取代。
近日ChatGPT的興起又引來不少末日博士大膽預測，其中MIT名教授Acemoglu撰寫評論直指人工智能會摧毀就業、損害消費者和投資者利益：Artificial intelligence is being designed and deployed by corporate America in ways that will disempower and displace workers and degrade the consumer experience, ultimately disappointing most investors.
正如不少末日博士的大膽預測，新科技摧毀就業這類「爆炸性」預言歷來都有不少市場。然而，一百多年過去了，「挖礦、清潔、掃街和在雨天送信等乏味又令人討厭的工作」仍主要是由人力包辦(雖然有不少機器協助)；60年過去了，「勞工」這個詞仍沒有失去意義，據美國政府數據，美國GDP仍有超過一半源自於勞力(雖然數字由60年前的六成多下跌至現在的五成多)；10年過去了，美國中產雖然有所縮小，但仍然佔全美約一半的家庭數目。
不要誤會，我並不認為科技進步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事實上行內不少研究都指出技術偏見的技術革新(skill-biased technological change)是近年收入差距擴大的原因之一，因為這些新技術取替的不少都是不斷重複同樣任務的低技術勞工。這次ChatGPT的「能力」似乎更進一步，很多需要更高技巧的職業如律師和醫生都可能受其影響。不過，一方面不少專家都發現暫時ChatGPT的人工智能在回答一般性問題時頭頭是道，但回答要求較專門知識問題時往往「十分有信心地錯」，顯示這類人工智能還有一定缺陷，而從過去經驗所得，新技術往往帶來新行業、新工種和新就業，20年前有誰想到的士業會被Uber顛覆？又有誰估到電腦工程師會成為廣告業背後一大勞力來源？
我智商有限，沒有能力估計ChatGPT這類人工智能會帶來甚麼新行業、新工種和新的就業，但歷史的經驗是人類比絕大部分的末日博士都要醒目。
作者為維克森林大學經濟系副教授 中文大學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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