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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17 04:30:00
日報

瀕臨極限 行山人潮反映疫情下的心理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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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市民都會趁假日到戶外鬆一鬆。

不少市民都會趁假日到戶外鬆一鬆。

近月,各郊野公園和行山路線都出現大量人潮;更曾因有銀行員工借Work from Home的空檔聯袂上山,因而被譏為「行山銀行」。事實上,不少傳媒報道皆集中於這些突然暴增的行山人士的公德心問題,如何對大自然造成各種生態災難、以至人群在郊外大規模聚集引致的疫症傳播風險,然而卻沒多少人注意到,這班湧往郊外的香港市民,實際上在疫情之下,心理狀況亦已瀕臨極限。
 

身邊有不少朋友都羨慕那些在疫情下毋須強制性上班,而可以選擇在家Home Office的人;也有人說停課下學生不用上課必然最開心。的確在繁重的俗務中偷閒幾天的確是人生一樂,然而長期鬱悶在家卻是另一回事。首先最直接的影響是健康問題──已有不少長期在家工作,尤其是教學界同工已不約而同反映,他們的體重已暴增至「歷史高位」。之前任天堂標榜能於家中也能進行健身運動的遊戲軟體《Ring Fit》,在香港被炒至原售價兩倍以上,連帶相關的遊戲主機Switch價錢亦高踞不下,就是港人面對未能出外做運動而感到苦惱的佐證。

香港貴為全球居住成本最高的地區之一,不止基層,甚至連收入尚可的中下階層其實都是居住在一個擠迫、環境惡劣的小單位或小房間之中。不少年輕人喜愛流連於咖啡廳,除了是要享受那「文青」氣息外,也是為了獲得一個比劏房寬敞的透氣空間。極端一點說,不少年輕人寧願在公司作自願加班(雖然大多所謂加班時間都是在處理私人事務),因為至少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能給予他家裡沒有的寧靜,減少了和家人爭執的機會。

將日常生活與睡覺機能分開,早已成為了大多數香港人的常識:就連中產才能負擔得起、呎價過萬的「偽豪宅」,為了彌補那實用面積小得可憐的單位所帶來的壓逼感,君不見地產商總會把大堂會所建造得美輪美奐,以鼓勵住客多加使用這些設施,以盡量縮短逗留在「蝸居」的時間?

然而武漢肺炎(編按:即新冠肺炎)的爆發卻打破了這種詭異的均衡。因懼怕疾病傳播而被迫逗留家中,使得原先透過「各自各精彩」、以不同外出活動時間錯開狹小單位使用權的家庭成員又再擠在一起,「相見好、同住難」的問題逐步浮現。我認識的年輕人表示,他們這個多兩個月來和家人的衝突明顯增加,最後只得等待黃昏晚上比較少人的時候,往樓下公園等空曠地方「乘涼」以減低磨擦機會。可不要以為獨居者就沒有問題。除了長期屈就於狹小的劏房同樣令人鬱悶,人類本來就屬於群居動物,即使再先進的通訊系統和社交平台也取代不了親身接觸。若朋友、親人全都只能於電話或電腦螢幕中出現,對很多人來說,最終只會令他們更感孤獨。
 

長期作戰或致社會隱患爆發
歸根究底,無論是特區政府還是醫學界,都只將焦點放在如何禁止疫病傳播,而忽略了在疫情籠罩下,為全港市民帶來的心理隱患。當然有人會說,在如此緊急狀況下,一切自然是以防疫為先,其他的都應擺在後面;然而心理健康的相關資源很多都不會與前者重疊,這純粹是政策上的忽略多於資源分配的問題。再者,若疫情可以在極短期內解決,那之前受到的壓抑,自然因很快可以宣洩出來而毋須理會;但一旦疫病演變成長期戰,心理隱患就可能一轉而成社會隱患爆發。當然最重要的是,防疫除了依賴政府的強制措施外,更需要市民的自律;假若為了阻絕傳播而令隔離的方式脫離人性的話,那最終必然會令愈來愈多人冒險打破禁令。

當然,如何能讓市民甘心服從各種隔離守則之餘,又能長期抑壓下保持心理健康,最需要的是施政者的能力和彈性,而偏偏這兩項都是目前特區政府最缺乏的。其實林鄭班子目前立刻應該要做的,是集合心理學家、治療師與輔導員成立諮詢團隊,設立輔導熱線、編寫網上心理健康,以至在狹窄空間下作舒展運動的教材,好讓那些「變相被軟禁者」有一個求援渠道、並學習如何處理自己在長期幽閉下產生的負面效應。至於就人群密集的地區發布警告資訊、以智能交通系統有效疏導繁忙時間人群,則本應是荒廢多時的創科局該負上的責任。

我當然明白梁卓偉要求夜市全部停業以避免爆發、以及何栢良建議政府考慮戒嚴的苦心;但這只能算是單純出於醫學角度出發,而未能同時考慮實際執行上一般民眾的承受能力。我們並不需要仿效Boris Johnson提倡的群體免疫策略(Herd immunity),任由所有市民感染病毒,然而當了解到武漢肺炎有可能長期依附於香港甚至全世界,就不得不考慮在瘟疫蔓延下如何與其共存。


文:Henryporter(博客無神論者的巴別塔作者、面書:www.facebook.com/henryporterbab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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