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券如糖衣毒藥替代效應無助救市

有政黨昨日在施政報告諮詢期間，向特首李家超提出重推消費券計劃，建議每名市民派發二千元。雖然這類倡議容易吸引眼球，且得到部分民意支持，但實際上對於本港目前市況，並無足夠證據顯示能帶來正面效果，反而可能因替代效應令公帑白白浪費。在當前財赤嚴重的背景下，再次推出消費券無異於糖衣毒藥。

世界各地雖有派發消費券的先例，但多數研究顯示其效果有限。例如台灣地區於2009年耗資逾800億新台幣(約240億港元)發放消費券，當地學者估算最終僅帶動經濟增長約0.28至0.43個百分點，低於原先預期的0.66個百分點。日本1999年推出的「地域振興券」亦顯示，實際用於新增消費的金額僅佔總額32%，相當於當年日本GDP的0.1%，其餘約七成資金僅替代了日常開支，原有現金則被儲蓄起來。這些例子都被視為是經濟學上的替代效應。

香港特區政府於2021年首次透過電子支付工具發放5,000元消費券，中大經濟學者宋錚團隊與螞蟻集團研究院合作研究發現，消費券在支付平台上拉動了約1.1倍面額的消費，但多出的消費可能部分來自現金或信用卡支出的轉移。此類轉移雖有利於支持消費券的支付平台，但對整體經濟的效果並沒有顯著結論。

公共政策及公帑運用應對症下藥，倡議派發消費券的政黨須釐清香港經濟問題的本質。究竟是市民不願在本地消費，還是勞動力成本上升、政策干預導致僱員薪資上漲，進而壓縮僱主利潤空間，影響服務品質？這或許才是核心問題。值得注意的是，香港定期存款總額高達10萬億港元，反映市民並非缺乏資金，而是消費意欲不足。隨着利率逐步下調，如何引導部分定期存款流入消費市場，才是值得思考的方向。

政府每次派發消費券所費不菲，就如2021年香港首次發放消費券時便用上365億元，另加6.1億元行政費用。當時財政儲備約9,277億元，加上疫情特殊背景，尚能說得過去。然而，在連年財赤下，香港財政儲備已幾近耗盡。今年財政預算案更計劃未來五年發債7,000億元以彌補收支失衡。在此財政狀況下，若再派發消費券，不僅加重納稅人負擔，更破壞公共財政紀律。

科技發展與疫情後生活模式的轉變，使網絡購物成為常態。無論內地或海外購物平台，均為港人慣用購物渠道。此現象對本地消費的影響尚未被充分探討。除北上消費可能替代部分本地支出外，港人外遊習慣亦將大額消費留在海外。

旅遊預訂平台Expedia調查顯示，港人前年平均放假時間為28日，僅次於法國，居全球第二。若要促進本地消費，或可考慮減少公眾假期數量，增加留港消費，同時增加勞動力投入時間。這或許才是在政策層面提振本地消費的有效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