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有《八仙飯店之人肉叉燒包》、《的士判官》,96年有得更盡的《伊波拉病毒》,邱禮濤和黃秋生,事隔21年,竟然回來再拍核突恐怖片(Gore Film)《失眠》,可以說是未上映先成話題,電影在今屆「香港國際電影節」首映兩場,傳出有3個鏡頭過不了電檢,公映版本縱使已是三級,也不是導演版,坊間更是討論不絕。
黃秋生分飾兩角
筆者看的是未經刪剪版本,公映版其實只剪去幾秒,據悉有兩個是閹割鏡頭,一個是殺人時拖刀標血,縱然很短,但確實殘忍。其實《失眠》的尺度去得很盡,邱、黃二人重拾殺人菜刀沒有保留。電影的架構,其實屬於鬼故,黃秋生在戲中分飾兩角,戲先由1990年現代,寫現代大學教授林惜家,希望研究人類可以不睡眠之謎,他在課堂中跟學生解釋說,其實人類至今對睡眠的理解都很少,睡眠原理也一知半解,但他假設地說,因為人有三分一時間都浪費在睡眠上,若人類能解開不睡之謎,文明可向前推一千年!隨著靈異驚嚇鏡頭出現,邱禮濤帶大家回到1942年二戰時期,講林惜家之父林醒(黃秋生分飾)這個嶺南文人,在日軍侵華那3年零8個月時,因為會說日文而被迫成漢奸。故事同時涉及日軍慰安所及慰安婦,強姦、折磨、亂葬崗、降頭及鬼上身等情節,陸續登場。古今兩條故事線,既涉及鬼怪靈異,也由報應、宿命等主題交叉接上,再到尾段,古今兩線都來個大爆發。如果你一直等待血腥、殺人情節,那一定不能吃個飽。
難與舊作相比
影迷少不免會拿《失眠》跟導演九十年代名作比較,20年過去,電影技術進步很多,本片成本約1,200萬,主要在馬來西亞拍攝(檳城還有好多舊唐樓,跟四十至五十年代香港一樣),美術及特技不俗,電影前段開腦手術,尾段秋生瘋狂殺人,閹掉日本將軍等道具,相當逼真,演冤魂的衛詩雅那鬼妝亦嚇人。兩代恐怖片,精神上其實截然不同,當年的《人肉叉燒包》(李修賢監製)及《伊》(王晶監製)其實都是商業主導,搵錢至上,剝削味濃;當然邱、黃二人也年輕,沒道德包袱。當年二人的電影,一方面為老闆賺錢,另一方面也有股莫名的憤怒,如《的》是好人被迫成壞人,結果瘋狂殺人;《伊》是自卑狂人一旦有了異能(他是不發病的帶菌者)就向全世界報復。《伊》寫阿雞病發報復,還要安排他淫辱老闆娘一番,在《失眠》中女士即使有凌辱、強姦鏡頭,都是尊重得多。
《失眠》雖然屬鬼片架構,但主題涉及人類文明、兩代宿命,比舊作嚴肅得多,已屆五十多的邱、黃,導的邱禮濤近年讀了博士,演的秋生從來自命知識分子,他當年毫不掩飾自己厭惡演這些角色,可以想像,他是因近年喪失大陸市場,才被說服拍最後一部驚悚恐怖鬼片。作為香港產量不多的鬼怪驚悚片,《失眠》製作水平不錯,但故事還是不太通順,戲中常用鬼片嚇人伎倆,結局不痛不癢,整體而言,能量、瘋狂、黐線都不能跟舊作比較,這是其尷尬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