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不了人反自傷

最近美國議長佩洛西訪台的新聞，令我想起以前採訪生涯中的一件事，說來有趣，但也有不少傷感。各位先聽我道來。

有一位貴婦，與女兒的關係不大好，因為她感到女兒不聽話，經常跟壞人走在一起，經過多年勸告，一怒之下還打了女兒。後來，她感到教而不善，開始經濟封鎖，不給零用錢，不給女兒買新衣，不讓女兒買「隨身聽」(即Walkman，那時候還未有手機)。可是，女兒依然故我，跟「壞人」經常來往。

貴婦生氣之餘，決定採取進一步行動，警告女兒如果繼續與壞人來往，就不讓她上學，不讓她出門。結果，女兒爬窗出走，抓回來後再出走，弄得家嘈屋閉，無日安寧。

貴婦於是想到要正本清源，直接向「壞人」提出警告。誰知，「壞人」不但不理會，繼續跟女兒往來；女兒出走後，他還安排她住在朋友家裡。即使報警，也因為這是家事而不能成案；更重要的是，女兒已經成年，她跟誰交往都是她的權利。

貴婦氣得七竅生煙，最後只能用其他方法發洩。她的發洩方法十分特別，就是瘋狂購物。有朋友笑我孤陋寡聞，瘋狂購物作為發洩方法，在豪門大戶中其實十分普遍，合乎某種貴族性格，一點特別也沒有。我只能感謝朋友的教誨，為我增廣見聞。

不過，後來的續聞更令我大開眼界。貴婦的發洩性購物不只瘋狂，而且附加了「消費暴力」。她把買來的東西，全新的靚鞋、靚衫、手袋、名牌化妝品……諸如此類，撕破，毀爛，然後全部扔到她的豪宅臨近的海灣裡去，弄得名牌變垃圾，「屍浮碧海」，最後還驚動官方出面，要求清理。據傭人說，她好像還扔了兩、三隻手錶，但不知價錢如何。

也許，這位貴婦愛女心切，但她的行動只能說明：她打擊不了外人，就打擊自己人；壞人固然要打擊，但不要打擊親人，結果女兒的反感和反彈愈大。她出不了氣，就發洩在瘋狂購物和「消費暴力」之上，結果鬧出新聞，終變成醜聞，險些還引來官非。

說到底，這位貴婦應該改變對待女兒的方法，遇到「教而不善」，自己反而要更有耐性，甚至反省一下自己是否過於「大家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