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報販(2)「分隔卻相連」的意義

聖誕快樂！承接上期《香港報販(1)「似無還有」的樂》，今期打算再借用敘事治療(Narrative Therapy,註一)當中的另一個概念：「分隔的相連」(Separate but related,註二)，跟大家再探討一下香港報販承傳着的使命和意義。其實，我對於概念「Separate but related」原文當中的「but」，是特別深刻的！私底下，我腦海的中文釋本是「分隔『卻』相連」。

【認知與詮釋】今天是聖誕佳節，一句「聖誕快樂」，由您聽到，傳送到腦裡，思考過，有所感受，重新再理解……最後，此時此刻的您，「聖誕快樂」於今天有甚麼意思的呢？轉個角度來說，「聖誕節」能否把您人生中，不同的節日片段貫穿起來？當中複雜的情感，涉及的人、物、時空……是否既分隔？卻相連？

【政策的溫情】根據果籽影片[2] ，原來當年的報販牌照，是政府溫情政策的一種實踐，獲發牌的對象都是「孤寡老弱」(牌照又叫「恩恤牌」) 。由於牌照經已不會再重新審批，現存的，不久將會成為歷史。70幾歲的娟姐[1]：「我哋乜嘢都唔識，唔賣報紙，可以做咩？報檔養大咗我啲仔女……我覺得當年雖然辛苦，但搵到錢；現在都是辛苦，卻搵唔到錢！」

相連的是：報檔和辛勞；分隔的卻是：回報方面的今非昔比。

【政策的鐵板】由於牌照對報販的經營範圍有很多過時的規限，近年，業界就著轉營作出不少的提議，只可惜申請一一都被拒絕。香港報販協會副主席林長富：「我(政府)俾個牌你哋，生存到就生存；你哋生存唔到，我都愛莫能助！」林更形容：「這是一個很鐵板的政策」。

相連的是：報檔的牌照；分隔的卻是：政策背後的理念。

【分隔卻相連的24小時】曾經早年留學加拿大修讀商科62歲的賴生[3]，還打算在商界大展拳腳，35歲就退休，然後享受人生。從沒想過為了肩負上一代的責任，帶同當年白領的女友，一幫就幫了30多年……24小時守護著觀塘裕民坊的報檔，就連兩位兒子都牽涉在內；家中四位成員能相聚的時段，就只有交更的片刻；被問及：上次幾時一家四口共同進餐？上次幾時跟太太撐枱腳？賴氏在片段中的表情，即時觸動了筆者的淚水……在訪問中，面對即將清拆裕民坊，而準備光榮結業的賴氏，幾位成員都不約而同地流露：這將會是一種「放鬆」和『解脫』……

相連的是：賴氏三代的親情；分隔的卻是：家人相處的現實。

【愛？責任？】一個牌照、一份責任、一種承傳、一些守望……目前，仍在艱難時刻中堅持著的報販們，他們為著的：是利益？還是情？

筆者希望大家：在這個普世歡騰的節日，就算您跟「上次光顧報檔的經歷」很「分隔」，您能從今開始，試下養成一個習慣，去「相連」(光顧) 一下您路經身旁的報檔，儘管只是一句「欣賞您！」可以嗎？

【註一】敘事治療概念在港的推廣，主要由「香港浸會大學青年研究實踐中心」和澳洲的「The Dulwich Centre」 合作。

【註二】敘事治療當中的概念，資料參考於「香港浸會大學青年研究實踐中心」。

資料參考：

【1】《星期日檔案 - 再見報紙檔》無線新聞(2020)

【2】《每年消失20檔「一日賣唔夠8份！」 搶買背後報檔面臨執笠危機》果籽Apple Daily (2020)

【3】《【再見裕民坊】一家四口守住24小時報紙檔 「55年家族生意光榮結業，係解脫！」》果籽(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