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伊衝突勝負難分和解包容始為上策

以色列與伊朗的軍事衝突持續第6日，兩國繼續互相發動空襲。美國總統特朗普據報有意加入以色列行動，甚至會軍事參與打擊伊朗核設施。特朗普上任時曾表示，不希望讓美國繼續承擔國際義務，也不希望美國捲入不必要的戰爭，但他反覆無常的性格，隨時反悔這番話也並不出奇。然而，即使美國動用軍事力量，是否能達到「終局」目標，仍是一大疑問。

伊斯蘭世界主要分為遜尼派和什葉派兩大教派，歷史糾紛源遠流長。伊朗在近代是什葉派的領袖，在其支持下，黎巴嫩的真主黨、也門的胡塞武裝、加沙的哈馬斯和伊拉克的少數什葉派民兵武裝，成為伊朗的影子兵團。尤其在「超限戰」時代，攻守模式千變萬化，所以伊朗軍事實力難以評估。

儘管伊朗在中東被其他以遜尼派為主導的國家排擠，但在該地區仍有一個支持他們的體系。再加上伊朗長期習慣被制裁，即使實施更大程度的制裁，也未必能對該國造成太大影響。此外，伊朗擁有豐富的天然資源，石油儲量居世界第四位，天然氣儲量位居世界第二。雖然出口受到諸多限制，但至少本國不擔心資源短缺。再者，世界格局轉變，俄羅斯與伊朗關係日益緊密，反過來可紓緩伊朗的經濟困境。

現時以色列主要依靠空襲作為攻擊手段，但伊朗的地理位置為其提供了天然的防禦屏障。西邊的扎格羅斯山脈延伸1,600公里，北方的艾布士山脈，以及南方的中央馬克蘭山脈，構成了伊朗的防禦網。此外，伊朗東部的卡維爾鹽漠及盧特沙漠同樣是天然屏障，使得任何進攻軍隊都需面對嚴峻的地形挑戰。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兩伊戰爭打了近8年，伊拉克曾一度攻入伊朗領土，但始終無法跨越這些山脈，最終以退兵收場。要消滅一個國家，不能僅靠空襲，以色列目前的進攻模式，難以擊垮伊朗。即使美國加入戰局，地面戰是否佔優，從美國入侵阿富汗20年仍落慌敗走，防守型的伊朗更佔上風，勝負是未知數。

有國際分析認為，伊朗經過被狂轟濫炸，最終可能內部分裂，甚至最高領袖哈梅內伊會下台，更有傳聞稱他已逃亡。然而，哈梅內伊近日發表聲明，揚言絕不向以色列妥協，甚至正式宣戰，此舉顯示他並未完全失勢。歷史上，外敵入侵反而會促使內部更加團結。即使發生政變，新上台的領袖也未必親西方，因為伊朗在宗教及社會制度上長期與西方體系對立。新領袖甚至可能比現政權採取更極端的態度。

以伊衝突最終無法單靠軍事行動解決。反觀以色列，國內近日有不少聲音要求總理內塔尼亞胡下台，國際社會更形容他為「殺手」。內塔尼亞胡在民望低迷之際，仍開闢新戰線，無疑是瘋狂之舉，或有轉移國內反對聲音視線之效。但最終民眾可能會更清楚暸解領袖的決定是為國家著想，還是帶來毀滅性後果。以色列政權更替的機率，恐怕高於伊朗。

在國家支持下，國際調解院正式落戶香港。儘管這個新平台未必能立即化解以伊之間高度升溫的政治困局，但中國倡議通過調解方式處理國際糾紛，可將大問題化小，小問題化無，而非讓矛盾持續醞釀至兵戎相見。這種和而不同的態度，才是解決國際爭端的真正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