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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
2018-05-18 06:00:00

炭到用時方恨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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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堪輿大師賴料布在《行運超人》中預言:「飛星入宮,財星由東方而來,大利西方,咦,香港會轉好運喎。」然後佢個Friend蘇師傅(睇番Credit,他是該片的特別顧問)說:「咁就要慶祝吓嘞。」

1.然後那一年發生了甚麼?我唔Sure大家記唔記得,而我,化灰都記得。


2.那一年我記得的實在太多,例如:戴住口罩去伊館睇黃子華棟篤笑《冇炭用》。


3.那一年的黃子華還未變成神。我記得我是在大會堂售票處買飛的——唔使專登早幾粒鐘去排定隊,而是某個Weekday,在尖沙咀做完嘢,突然諗起咦子華場Show賣緊飛咯喎,於是悠閒地搭渡海小輪過海,再慢慢踱步前往大會堂。售票處人影都冇隻,我望住那張顯示座位分布的平面圖,仲有大把位,任揀。


4.那一年我有一份工,比起好多因為經濟結構性轉型而失業的人幸運,以致每一天可以如常搭巴士返工。在我的想像中,巴士內應該有好多不同類型的人:擔心今日一返到公司就被炒魷的人、擔心因失業而冇錢供樓的人(這類人同時背負「負資產」這代名詞)、擔心患上「非典型肺炎」的人——所以大家都戴實口罩,反映內心擔憂的面部表情都被完美遮蓋。Yes,那段時間每日返工,都抱住一顆荊軻的心(但明明不是進行任何重大任務),視死如歸,畢竟唔知自己會否瀨嘢。


5.基於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有可能瀨嘢,睇棟篤笑自然也要戴口罩——就連黃子華出場時也有戴口罩——而且一係唔戴一戴就戴夠兩個。


6.經歷了世紀末經典的《拾下拾下拾年棟篤笑》,作為千禧後黃子華首次個人棟篤笑,取名「冇炭用」,三個字,概括了那個回歸後(或金融風暴後)的悲情年代。悲情的盡頭:必要時燒炭自殺。

 

7.黃子華說,如果生命是一場自助餐,那麼對(想)自殺的人來說,生命無疑就是一場Keep住食屎的過程:Well,今日嗰三餐終於捱完有覺好瞓咯,點知第二朝一瞓醒,又再食過。


8.那一年大部分香港人人似乎對生命都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悟:一種日日都同死亡擦身而過的感悟。而這個感悟令你最無奈最無力的是:OK,即使你擁有強大生存意志對抗任何經濟上的結構性轉型、對抗所有生活中的無邊逆境,一種(因疫情被刻意隱瞞而肆虐)的疫症,卻可以隨時令你冇命。有人因拒絕再(在意識上)食屎而主動尋死,有人卻因某啲人隱瞞疫情而被動致死——總之,你唔去死,都隨時會死於非命。


9.倖存的人,就繼續面對各種生活上的擔驚受怕,以及特首及一眾問責高官出類拔萃的表現——例如曾提出「八萬五」然後交代「『八萬五』已經唔存在」的董建華(而一講到董建華就必然諗起佢嗰個話人「淨係識得Complain Complain Complain」的賢內座),例如有樓唔買偏偏要(偷步)買車的梁錦松……這些名字(及其出類拔萃的表現),都被黃子華在伊館一一表揚(今時今日還可以咁張揚嗎?);這些名字,竟然在事隔多年後依然不時出現,問你死未。


10.那一年,黃子華留下了一個對人性的盼望——像羅文,他曾經無懼除褲勇敢露籮,是因為曾幾何時的香港,如實地給了籮記一個包容空間,而不是像今時今日只想睇人點樣X街。十五年後,「除褲論」的意涵已散失,只成為黃子華棟篤笑一個群眾起哄必備環節;包容,已變成難聽過粗口。要我包容你哋班X街?不如我索性做埋X街,啲炭留番俾你用吧——這才是堅強,是香港人面對太多X街後的一種心理結構性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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