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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2023-01-04 04:29:46
日報

《給十九歲的我》 縱然人缺席 身遠心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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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跟一位移民在即的朋友聊天,他跟我說:「你唔覺得呢幾年,就算有開心嘅嘢發生,你都唔係真係開心咁咩?」這幾年變化之大,無人可以預計到。感激英華前校長李石玉如女士跟張婉婷導演構思的計劃,令一段本來只於校內傳閱的影像,最後變成跟每一個香港人分享的集體回憶創作。雖然回憶裡面夾雜傷痛不堪,但需要有人記錄,讓大眾回首面對。因為香港其中一項最寶貴的,正是出版自由以及重提歷史真相的權利。
 

給十九歲的我

《給十九歲的我》於2011年開始紀錄一群英華女學生,從中一到升大學的成長,歷經跌宕起伏的社會變化。

也要感謝紀錄片中受訪的五位女同學跟身邊摯親,毫無忌諱地允許觀眾見證她們成長,她們發自內心的每一句說話、每一個反應,都是由衷而發,由衷在今時今天已如寶石般稀有。阿聆最八面玲瓏,從小已被兩個男同學簇擁周旋,後來更成為學生會主席,但最感動是她對家人的愛,從中一到畢業依然沒變。當導演問她是否依然希望負起照顧患有自閉症弟弟一生一世的責任時,她笑著說:「我唔養佢邊個養佢?」

從來對運動員抱有最大敬意,馬燕茹在單車場上競技的光芒,就如李慧詩一樣閃閃發亮,不過紀錄片中她也很貼地呈現出要成為運動員還是普通人的掙扎迷茫。人人都想穩中求勝,無人想面對風急大浪之餘,還要未知能否成功泊岸。其實一旦選了當運動員,然後全程投入追趕目標,能不能成為李慧詩已是次要,因為其內心早已遠遠強大過常人,更重要是超越以前的自己,人生從此不再一樣。

Madam中一時已明確表明想加入紀律部隊,在戲院中我發現「想做警察」這四個字在2011年跟2022年語境,原來起了那麼大的變化。紀錄片中她在最後因為社會氣氛決定放棄,我倒有點驚訝,因為這可是她從小志願。她在學校曾被老師欽點成為Vice Head Prefect而非常高興,導演問她為甚麼高興,她答得簡單直接:「因為權力。」相信世界上確實還有很多工作能讓她得到這份滿足(不過據知她如今已立心投考警隊,祝她順利,日後全心全意為市民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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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永恆片段中莫失莫忘

還有樂天知命的阿雀、因叛逆而疑似被欺凌的阿佘,還有自少缺乏家庭幸福而變得愛哭的香港小姐。她們在張婉婷鏡頭下,坦蕩直率地展現出奔放貪玩的笑顏,當然還有煩躁、不安、焦慮……全都毫無遮掩地呈現於銀幕前,成為紀錄片最感動人心的部分。沒有紀錄片是客觀的,應該說世界上所有的客觀都是相向,張婉婷從《非法移民》至今,經歷過殖民時代的電影新浪潮、菁英主義、昔日情懷,由如此一位香港人的角度製作,才是這齣紀錄片最核心的瑰寶。

石校長說學校是「永恆的一個片段」,人生匆匆何嘗不是。我們每個人都要在永恆的片段中盡力莫失莫忘,從十九歲到九十九歲(如果有)。即使朋友不在港,也要就像英華同學送給退休在即石校長的一句話:身遠心莫離。

給十九歲的我

石校長患癌而不公諸於世,默默工作至退休,用生命事奉教育,令人敬佩。

給十九歲的我

五位受訪女同學各自擁有獨立思考和性格,每一個都非常耀眼。

給十九歲的我

感謝張婉婷、受訪者跟所有參與者為香港拍下一齣如此有分量、重要而珍貴的紀錄片。

給十九歲的我

張婉婷從一而終地抱著好奇與赤子之心,以十年時間製作這齣紀錄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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