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毒舌》破億前

自2022年開始，黃子華的演藝事業再創高峰，人氣旺到爆炸，吸金力與號召力無人能及。就讓數字說話吧，過去一年，由他擔正的作品，統統大收旺場；與潘燦良合演、故事由莊梅岩原創的舞台劇《最後禮物》，雖因第五波疫情爆發延期公演，惟觀眾反應相當熱烈，就算7月底開鑼後加開至50場，依舊一票難求。

至於兩齣電影，包括「前．虎年賀歲片」(延至去年9月中秋檔期開畫)、陳詠燊執導的《飯戲攻心》(簡稱《飯戲》)，以及「真．兔年賀歲片」、吳煒倫首次自編自導的《毒舌大狀》(簡稱《毒舌》)成績彪炳。《飯戲》上映將近5個月，以接近7,800萬穩佔「香港史上最高華語電影票房電影」第2位，但應該很快給《毒舌》超前。

事關這套擺明車馬借古諷今、讓觀眾「爽住離場」的法庭戲，以平均每天接近500萬票房收入屢破紀錄，並於周二(1月31日)早上順利躋身該榜十大，而周三(2月1日)至周四(2月2日)48小時內，更先後5度改寫排名。截稿前一刻，以超過6,300萬，成績力壓《梅艷芳》(2021，累收6,250萬)位列第四，攀升速度相當驚人，相信不遲於下星期就會超越《明日戰記》(2022)成為「新冠王」。按照現時升勢，更有望在Marvel第五階段第一部電影《蟻俠與黃蜂女：量子狂熱》(即《蟻俠3》)2月15日開畫前迎來「港片大奇蹟日」，成功破億。

作為香港電影創立百年以來，第一套票房累收過億的作品(黎民偉自編自導的無聲黑白短片《莊子試妻》1913年推出)。《毒舌》有此成績，絕對是天時地利人和造就(超強卡士、賀歲檔期、故事設定、社會現況)。關於這點，上星期已在本欄詳述，在此不贅，今次反而想說的是：《毒舌》破億，除了改寫港片歷史外，對業界和觀眾來說究竟有何得着？

《毒舌》翻睇意欲低

先從業界角度思考。《飯戲》和《毒舌》票房皆大賣，但前者是喜劇，回頭客不少，有些忠實擁躉甚至表明自己入場看過廿幾卅次。反觀後者故事極為嚴肅，「翻睇」意欲較低──至少短期內如非工作需要，我不會想再看多次，因為實在太沉重──換言之，《毒舌》的單次入場人數，分分鐘多過《飯戲》，而這班觀眾可能已經很多年沒有真金白銀買飛睇港片。如今靠《毒舌》重新打開這道「塵封的大門」，將來能否令這班「新客」繼續力撐本土製作，就要視乎未來有沒有足夠「存貨」持續吸引他們入場。

根據電影公司資料，2月至4月開畫新作計有張婉婷執導的紀錄片《給十九歲的我》(剛於2月2日上映)、陳志文執導的《殘影空間》、賈勝楓執導的《流水落花》、劉國瑞執導的《白日青春》、曾憲寧執導的《燈火闌珊》，以及《正義迴廊》導演何爵天的新作《死屍死時四十四》等，照道理應該「夠數」，但能否再創奇蹟，就要視乎劇本質素和宣傳策略。關於前者，可以直接的說，電影公司老闆必須「見好就收」，避免因為票房大收而強行開拍續集，畢竟觀眾選擇太多，而且資訊流通，如果新作「揸流灘」，觀眾絕不會被當「水魚」，反而將資源投放在開發新品種電影，說不定能夠殺出新血路。

而宣傳上，台前幕後以至負責推廣的團隊都需要配合時代轉變，在浩瀚無垠、百家爭鳴的網絡世界裏吸引觀眾望多兩眼，因為傳統「老正」訪問的成效早已不及往時，宣傳期需要延長，從開畫前一直去到落畫才能結束，方式亦應轉變，需要全面實踐O2O(Online-to-Offline)，謝票場和售賣精品只是其中兩種方式，導演與演員親身與觀眾近距離分享亦可一試，而建立個人IG平台是「最低消費」。

網民天生口痕

至於觀眾，如果沒有看過，就沒有資格公開指責某套作品是「爛片」或「佳品」，正如沒有吃過的東西，我們是不會知道味道好壞。事實上，不難發現很多網民天生「口痕」，「鬧爆」一齣戲之前，根本沒有認真仔細的看，繼而說出自己的理據。另一方面，有很多人都說「香港演員唔掂」，或者應該認真思考一下。香港電影工業斷層多年，若要新世代在沒有足夠經驗下成功「接棒」，絕對不切實際，雖說你我都有表達自己想法的自由，但如果廢話太多，甚至為鬧而鬧，對業界發展絕非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