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修例風波的發展，令我想起了美國戰略思想家John Boyd的理論。
戰略家都傾向將事情歸入所屬的戰略層次，如戰術、戰役、戰略、大戰略，但這種歸類除了有助辨別層次之外，事實上一點意義也沒有。有見及此，Boyd認為更有用的分類該是「道德-智力-物理」(moral-mental-physical)，三者效力亦依此順序排列──道勝為優，智勝次之，力勝為末──這與尉繚子的「凡兵，有以道勝，有以威勝，有以力勝」異曲同工，亦適用於每個戰略層次(戰術至大戰略)，但其指導性意義卻比原本的戰略層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Moral這個詞在語意上有不同的解釋，例如Boyd舉出拿破崙「精神之於物質是三比一」的名言，說明moral在戰役和戰略層面意指「精神」。然而在戰略和大戰略層面，moral卻明顯指向「道德」一義。
回到修例風波，在之前的五個月，中央和港府的策略一直停留在智力和物理層次──智力主要是指使用虛假信息和假新聞，而物理則指警方使用武力來鎮暴。根據Boyd的理論，這些手段在過去五個月沒有取得成效，甚至帶來反效果可說是理所當然。
上周六，中央及港府似乎意識到問題所在，開始訴諸於道德力量，特別是群眾的道德感召力量：解放軍走出軍營「自發」清理路障，大批巿民也到浸大、港大、城大附近清理路障，令鬥爭進入了道德的領域，當中無疑是有區議會選舉的考慮，卻一定比普通的「止暴制亂」有效得多。
可惜好景不常，警察在中大初嘗敗績，加上習總親自放話，又臨近美國國會通過《人權與民主法》，因此警方非要攻下理大不可，使鬥爭又回到物理層面上，令香港墮進了血腥的深淵。
周三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