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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2017-01-05 06:00:00

記者,一世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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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世代,對有些人來說,只要有臉書帳戶,一機在手,能拍片、拍照便可自稱「傳媒」。
但對於許多同行而言,「記者」兩字異常沉重,盛載著一份社會責任和使命,
甚至是終生興趣和職業,即使離開傳媒機構,記者,一輩子都是記者。
文:Wing
圖:黃文山、蘇文傑
場地:老二花廳(陳曉蕾)

 

《香港好走》套裝包括《香港好走 有選擇?》、《香港好走 怎照顧?》及《平安紙》各一本,售價港幣388元,查詢請瀏覽http://www.journaliststudi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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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作家  陳曉蕾


陳曉蕾,即使沒有讀報或看雜誌的習慣,相信也曾在書店跟「她」擦身而過。她是一位資深港聞記者,93年入行,至97年前的5年間,主要報道政治新聞,其後轉寫專題報道,曾出版多本著作如《剩食》、《有米》等,09年,她離開傳媒機構,正式展開了獨立記者生涯。
寫書與新聞報道之間,港人看來總是有道「鴻溝」,曉蕾說:「有人曾說服我不要以記者身份出書,叫我自稱作家,或改個『朵』叫現代說書人。我心想:『你都黐線。』無論何時,世界都需要記者,專題報道都是新聞,分析社會現象,即使用很soft的故事陳述,都是從理性角度出發……我不認為做記者特別巴閉,但亦不卑微,記者,就是記者。』


五本作品談死亡
訪問當日,我相約曉蕾在旺角樓上咖啡店碰面,她拉著一輛手推車,看來有點疲累。忙得不可開交,全因她正籌措新書出版,繼前作《死在香港 見棺材》及《死在香港 流眼淚》後,曉蕾再次就「死」這議題出書,新作包括《香港好走 怎照顧?》、《香港好走 有選擇?》及《平安紙》,「之前兩本《死在香港》系列,述說了殯儀業和死亡帶來的哀傷,《怎照顧》和《有選擇》則是『內功心法』和怎樣作實質照顧,而最後的《平安紙》就是一本很個人化的平安紙,讓你可以在看完前幾本內容後,靜靜坐下來想,自己的最後一程要怎麼走?誰人幫你辦身後事等問題。」


做一世記者
曉蕾把近3年的訪問內容寫成3本合共三十多萬字的新作,撰稿之餘亦要自費出版,同時兼顧印刷工作安排,「新書的設計用了薄薄的洋蔥紙,用軟皮製作封面,因為我第一版也印四千多本,遇到很多問題如冇紙、冇印刷廠肯印,到有廠肯印時,又因紙張太薄,印刷機無法捲紙,最後還是要改書本設計。」93年入行開始擔任記者的曉蕾,09年離職前已是中層主管,本來可以自自在在,坐在辦公室改稿,但她說:「幫人改稿不如自己寫。做報館記者其實很難『善終』,過了30歲,一般都是升職做中層,職責是改稿,冇機會再接觸採訪工作,我很喜歡採訪,想一世做記者。其實記者寫書,在外國很普遍,香港少人這樣做,大部分都是考慮錢的問題。」不過,曉蕾笑言暫時沒有經濟困難,「我真的沒甚麼好埋怨,都已經出到第20本了,以我寫的這種偏門題材來說,算是暢銷,每本都賣到超過5,000本,當然難跟外國暢銷書比,人家閒閒地都賣30萬本。」


水過鴨背很難受
獨立採訪,自費出書,對很多現職記者來說是個遙不可及的夢,但曉蕾決意要在40歲前完成夢想,「在報館工作,出去做訪問,可以幫很多人說話,但記者本身其實好鵪鶉,好似每個記者都會叫改你稿嗰個主任做老闆咁,其實佢只係你上司,好奇怪,記者就是會順著上司喜好去寫稿。現在我選擇獨立報道,只是想報道能夠不斷進步,繼續做前線工作。」入行時在電台工作的曉蕾,曾先後轉職至報館、周刊等機構工作,「我由第一份工,每半個鐘交一篇稿到後來做周刊,一個月交一萬字稿,都算是有足夠版面寫專題,但對題材的認識很水過鴨背,上個月寫環保,今個月寫城市規劃,每次做完一個題目便要趕快投入下個題目,每次都沒有真正深入了解。」07年時,她曾計劃撰寫關於本地教育的專題,「當時我曾在學校教了一年書,後來發現,原來教育是個很複雜的議題,架構很複雜,政策上改動丁點,已牽一髮動全身,所以,那本書其實寫不出來,就是因為開始時不夠了解,當我了解實況後,再也不可天真以為,一個地區或國家的教育政策,可以隨便跟從其他國家做法。」

楊德銘的《Yes Madam, Sorry Ah Sir》相集將於本月底推出,參考售價為港幣2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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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實人性  楊德銘


離開報館仍是記者,將同一理論套用在攝影記者上,似乎比文字記者更易理解,單是「喜歡攝影」一個理由,已能解釋,新聞攝影記者何以退下火線,改以自由攝影師身份出版相集;本地的確有不少攝影師是前報館攝記,其中一位就是楊德銘(Paul),但他的拍攝對象並非年輕模特兒,也不是賣萌貓狗,反而是近年形象低落的前線警員,經過對警員7年的觀察,出版了全新相集《Yes Madam, Sorry Ah Sir》。


新聞照片的價值
Paul 2000年畢業後,先後在多家報館擔任攝記,後來輾轉到了雜誌社當圖片編輯,沒想到,這段時期成為他的事業轉捩點,「我離開傳媒機構,不是因為不滿這個行業,而是當時在雜誌社發生了一些不快事,我對某些雜誌社高層對用圖的看法或取態,有點看不過眼,他們依然用商業角度去衡量一張相的價值,尤其是新聞相,選取相片只考慮銷量,完全沒有從編輯角度去想,而是要那張照片夠奪目,夠譁眾取寵而已。」他表示,當時感到意興闌珊,同時又想進修,於是便去英國倫敦大學金匠學院修讀「影像及傳播」碩士,畢業後回港,正式放下攝影記者工作,轉而成為自由身攝影師。


觀察「親密戰友」
Paul入行十多年,曾是香港攝影記者協會主席,亦曾多次在大型社會示威活動中站在最前線,相機遮面,頭盔護頭,天天衝鋒陷陣。他坦言,自回歸以來,示威活動逐年遞增,而站在前線的警員數量亦愈來愈多,「真的很誇張,即使只有十數名示威者,也至少動用上百名警員做防線。」示威活動中,攝影記者與前線警員,某程度上是最「親密」的戰友,「09年時,我被報館安排到菜園村拍攝反高鐵示威,觀察到前線警員有些有趣行為,例如空閒時他們會圍埋閒聊吹水,又或者當他們行動時有些一致的動作或甫士,可能這些都是一般人會做的事,但當這些行為發生在穿制服的警員身上,畫面即時變得很有趣。可能因為平日我們很少留意他們,於是我當時便想,如果把這些畫面拍攝下來集結成書,可能會呈現出警察的另一面。」


敘事與抒情
人像攝影和紀實攝影,在很多公開攝影比賽中,往往被劃分為不同範疇,就如寫真照片與新聞照片之間的楚河漢界。Paul坦言喜歡從同一事件中發掘新角度,而新聞攝影則有特定角度或時刻需要攝影師拍下來,「其實新聞攝影是否誠實?」我問。「很難說明,或者我以我其中一個系列照片『劉進圖事件』來解釋,我當時已在拍攝《Yes Madam, Sorry Ah Sir》的一系列照片,而我拍出來的部分,是一班警察排成人牆,低著頭搜證,但如果我當時是攝記,我要capture的就是每個重組案情的關鍵時刻,例如他們模仿犯案經過時,兇徒拿起刀一刻,就是新聞攝影需要的moment,這就是傳統新聞攝影的限制,因為要用相片講述整件事,當然現在已有另類的新聞攝影,就是講氣氛,但香港仍然偏向相片要畫公仔畫出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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